“老二,这回是天要降灾于我银月世家呀。”高个老者说道。
“是啊,当日我就说宰相老匹夫怎么会那么好心白白送我们十万银币。看来这事十有八九是——”矮个老者话还没有说完嘴就被高个老者给捂住了,“你不想活啦。”高个老者边斥着双眼边四处打量。
“只是可怜家主啊,年纪轻轻就要…”恢复了说话权利的矮个老者叹道。
高个老者没有回答,也只是无奈地看着天,眼里充满了闪亮的液体。
“又是宰相那个老东西,靠,总有一天本少爷要灭了你。”风流欲看着两位老者走进客栈,被阳光映出孤寂的身影,恨声道。
殊不知,他这一句话,已然决定了宰相方杰日后的命运。
风流欲使出‘偷香十八步’风一样在大庭广众眼皮之下晃过,无声无息移到了内里庭院。
银月真妃的房间很好找,因为银月世家祖训有云:凡我银月世家子弟,行于世间,须于处所之外悬挂代其身份之物,以示我银月世家子弟之清身高洁,正大光明。而有资格悬挂银月世家家主佩饰‘雪月飞阳’的除了银月真妃也就没有其他人了。
“哎”银月真妃叹了口气,思绪又飞到了梦魇开始的那一天。那日,宰相带着他的儿子来求亲,无论满意是否婚姻大事怎可如此草率,自己自然就拒绝了他。可是宰相却说什么亲事不成情义在,拜托自己把他家祖传下来价值千万的玉石血珊瑚带到京陵,许诺事成予银月世家十万银币。那时侯自己也正好要到京陵拜会父亲生前好友,虽感奇怪(如宰相势力庞大,为什么会叫自己一个书香世家运送货物?)却也为了能够支持银月世家上下近千口成员的十万银币应承了下来,让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鉴定完确值千万之后秘密上路。谁曾想,在压运中途之中竟被人给劫夺而去,虽然己方拼了命护卫,可一帮秀才又怎是那群如狼似虎强盗的对手。但己方未伤一人,倒也是大幸。随后,宰相就差人送来信函,说只要自己答应他儿子的求婚就不予追究,否则就要上禀朝廷,抄了银月世家。
想到这里,银月真妃眼前又浮现出了风流欲笑意盈盈的面孔,原本是想向他借的,可是自己与人家才刚相识,这事怎好开口呢?再说也不知道那位公子是否有一千万的巨款呢。不知道怎么的,银月真妃一想到风流欲心中似乎就流淌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咳咳”沉思中的银月真妃被一阵干咳声惊醒,突然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细一看,可不正是自己刚才在想着的人儿吗。
“啊,公子。”银月真妃站了起来,语气中充满了京奇与疑惑,心道:“这位公子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啊。”
“可不就是在下,小姐别来无恙啊。”风流欲笑呵呵道。
“如若公子不弃,直呼贱名真妃好了。”银月真妃回道。
“哦,那好,既是这样,那真妃也就只管叫在下俗名欲欲好了。”风流欲嘴上客气说着,心里却骂开了,“靠,什么鸟礼仪,还要这么文绉绉的,不爽,实在不爽。”
“欲…欲?”银月真妃觉得这名字怎么叫怎么象叫自己以前养过的巴儿狗,不禁掩嘴一笑。
“哇噻,美女笑起来就是好看啊。”风流欲由衷地暗赞道,却是色狼本性流露,一个劲儿盯着人家姑娘脸上猛瞧。
“欲欲,不知到真妃这来…有何…何事?”银月真妃见风流欲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脸不由变得通红,赧颜道。
“没事就不能来吗?”风流欲发现眼前这位美女有点像自己青梅竹马的婉儿,就差没那么容易哭了。
“不不,公子能来贱妾高兴之极。”银月真妃怕风流欲误会慌忙答道,连称呼都变过来了。
“又见外了不是,叫欲欲多好,叫什么公子嘛,听着就别扭。”风流欲冲银月真妃做了个鬼脸。
“噗嗤”银月真妃只觉得风流欲现在给自己的感觉不再是一名文质彬彬的风流佳公子,更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弟弟似的,让人情不自禁生出好感来。
“呵呵,倒是真妃的不是了,真妃在这里赔礼了。”银月真妃说着施了一礼,语气也变得自然起来了。
“好了,不多说了,记住,马上离开这里。还有这个,我先拿走了哦。”风流欲手上拿着张烫金薄纸片在银月真妃眼前晃了晃,人影一闪,消逝了踪影。
“呀”银月真妃不太肯定的打开自己的包裹,的确,自己随手放在包裹之中的五绝邀请函不见了。
“这是——”银月真妃看见包裹里凭空多出了一叠银票,她也看清了最上面一张银票的票值:一万。她不敢相信的捂住了嘴,瞬间,她明白了一切。
她整理好包裹,朝着风流欲离去的方向又是一礼貌,眼里充斥的不再是无奈与沮丧,更多的是无限的感激以及…坚定。
她,在心中,默默下了一个决定。
当天下午,银月真妃就遵从风流欲的吩咐,率众离开了凉州城,返回春风化雨楼,她要等待一个人。
她相信在下个月的五绝盛会上,那个人,他一定会来。
第029章
王都京陵,宰相府内。
大厅之上坐着两人。一为面目阴骘的老者,身着大蟒红袍,端的威风凛凛。一为年轻后生,倒也长得眉清目秀,然眼里时不时闪过的淫光却让人厌恶。不错,老者就是当朝宰相方杰,青年则正是他的儿子——方侯,之所以叫方侯是因为他爹希望他能够像自己一样在官场扬威,裂地封侯。
只听那方喉道:“爹,银月世家那娘们钱还没有筹到吧?”
“当然”方杰哈哈大笑,声音说不出来的难听:“想那银月世家一众老王八,平时自诩清廉,看现在连根毛都拿不出来吧,哈哈。”
方侯阿谀道:“还不是爹妙计,银月真妃那美人可就要成为你的儿媳了呢,嘿嘿”方侯说着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忽的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语气中微含担忧的问道,“爹,你说他们会不会去向南宫世家求援?”
“杰儿,你放心,为父已经派出隐忍盯着他们,一有发现有生人和他们接触就急速回报,这不,刚传来消息,一个毛头小子逞英雄救美,得罪了凉州首富,害得你那口子吓得已经跑出城了呢,哈哈。”方杰从手中拿出一封信扔给方侯道。
方侯拿起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也笑道:“哈哈,这小子真的是不怕死啊,不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吗?再说他根本连龙的皮毛都够不上啊,哈哈。”
同一时间,凉州城内。
“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风流欲捧着请柬兴奋不已。请柬上注明了春风化雨楼五绝盛会上五绝要以艺会友,这本不会引起风流欲的注意,可是当他看清请柬下方印出的五绝姓氏名称的时候他眼睛一亮:琴绝——紫衣舞绝——青衣剑绝——雪衣歌绝——银月真妃画绝——顾盼儿
“没想到三个老婆都成了什么‘绝’啦,看来下个月要去趟春风化雨楼了。至于干什么嘛…”风流欲嘿嘿一笑,自言自语道,“当然去当那个化雨的春风喽,哈!”
“公子,可以上路了。”吴静儿的声音响起在风流欲的耳边。
吴静儿将她父亲下葬之后竟然在原地找不到风流欲,幸好这件事情在城里闹得无人不知,几乎所有人都认识风流欲,稍微指点下,吴静儿就在一家食摊边上找到了正在猛啃包子的风流欲。风流欲是来者不拒,而且还是这样一个美少女,当然收啦,何乐而不为呢。
随后风流欲遣吴静儿去准备些干粮,马匹之类,在客栈歇上一夜,第二天上路。
“哦,那就走吧。”风流欲站起身,把请柬收进怀里,整了整衣冠。
就在两人欲上马的时候,“站住”一阵喝叫,十几名身着衙役服装的青年冲了过来,将风流欲团团围住。
“捕快来了。”风流欲微笑着对吴静儿说道。
“狂徒还不束手就缚。”领头的捕快喝道。
“本公子什么时候成狂徒了?”风流欲苦笑不得,明明是惩治恶人,倒成狂徒了。
“你把游大员外的公子逼疯了,该当何罪?”领头捕快道。
“哦,他疯了?”风流欲用眼神示意吴静儿不要开腔,疑问道。
“没错,还不乖乖投降。”领头捕快叫道。
“既然这样,好吧。”风流欲伸出了手。
“上。”领头捕快向后面一招手,立刻有两个捕快抬着一个形状十分巨大的铁制枷锁上前。
风流欲任由他们把枷锁扎好,之后微笑着问:“锁好了吗?”
“现在你可跑不了啦。”领头捕快暗自吁了一口气,听抬游游良少爷回来的仆人说什么那狂徒武艺高强,特别会虐待人。害得自己还特意带来了衙门中为武艺高强的武林中人特制的铁枷锁,哈哈,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还没有想完就见到了让他一生难忘的一幕:那狂徒只轻轻一震,那巨大的铁枷锁竟然不可思议碎成了一堆铁屑。
“这什么做的啊?好象不是面粉啊。”风流欲嘴角习惯地浮起一缕微笑。
“喂,你们腿抖什么啊?很冷吗?”风流欲笑笑地问道。
这时候风流欲的微笑看在众捕快的眼里就象是恶魔的笑容一样,带来的不是亲切,而是死亡的恐惧。
“你…你…干什…么?”领头捕快看着逐渐走近的风流欲牙齿不由自主地打颤,他清楚地知道,这狂徒要对付自己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哦,没什么,带我去见你们老爷吧。”风流欲亲切地拍了拍捕快的肩膀。
“啊”捕快惊叫一声转身跑掉了,众捕快见头跑了也一溜烟似儿没了影。
“这是什么捕快啊?胆子这么小。”风流欲摸着自己的脸庞,实在不清楚他们在怕什么。其实他是不知道那些被他放回去的家奴已经把他形容成了一个饥食人肉,渴饮人血的魔鬼。领头捕快感觉风流欲的手就像要在这青天白日之下剥开自己的皮,然后…不跑才怪。
“算了,还是自己去衙门吧,反正我也想看看这里的父母官到底是什么样的?”风流欲拉起吴静儿的手道。
“呵,你想问我何苦自找麻烦是吧,以后你就知道原因了,你相信我吗?”风流欲看见吴静儿脸上露出疑惑而担忧的神色调笑道。
“恩”吴静儿感受到风流欲手心传来的那种温热,羞红着脸点了点头。
在路人不解的眼神下,风流欲打听到了衙门的地址,很快便找到了。
“进去吧。”风流欲昂着头,拉着吴静儿踏进了历来有着‘有理无钱莫进来’之说的凉州城衙门。
第030章
风流欲大踏步上了大堂。城守早已经得到门口衙役消息,说逼疯游家大少爷的人犯已带到,急忙从小妾床上爬起来,赶来。
一进大堂,风流欲就见一个年约四旬,精瘦精瘦的中年人,一双难看的三角眼直愣愣瞪着他。风流欲直想笑——因为这让他想到了一种动物:猴。
“啪”一阵惊堂木响。
风流欲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到大堂审判位上。只见一个满脸肥肉的城守用力拍着惊堂木,随着胳膊的动作,两颊的油肉也随之一抖一抖。又让风流欲想起了一种动物,嘿嘿,不说了,大家都知道。
“大胆刁民,看见本官为何不跪?”说着又是一阵肉波肉浪。
“哈哈哈”风流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心道,“不知道这胖子是怎么挤在那张椅子上的,看不到,可惜啊。
(注:朝廷规定的官员审理案件的台案是全封闭式,椅子也是统一规格的)
胖城守有些恼怒:“你笑什么?”
风流欲闻言强忍住了笑,装出一副虔诚的样儿,道:“大人,小的是感慨大人的福相啊。”
“福相?此话怎讲?”城守不太明白。
“大人长相有如土地般肥沃,有如春风般沐人。和我们更是紧密相连啊。”风流欲‘恭敬’地道。
这城守的位子乃是用银子捐来的,其人根本是草包一个,风流欲所说的前两句对他来说简直是对牛弹琴——一个不懂。不过听到最后一句可来精神了,“什么?你说你们小民和本官紧密相连?”
“正是这样,我们的生活都是离不开大人的贡献的。”风流欲向前一步,“大人您有所不知啊,我们平民老百姓家中都有供着您呢,还天天念叨着:‘大人,您多吃些,多长点。’您说,这峨不是和我们老百姓紧密相连是什么?”风流欲意有所指,不紧不慢道。
“好,说得好啊,想本官治理凉州三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近来就觉得你们对本官的尊敬了。这不,前些天,他们不是还送来一块匾,上面还写着什么天高三尺,大概是说本官把天都感动得高了三尺,好让凉州城中高个子的好走路吧。”胖城守炫耀似地道,眼神还射向右侧的师爷,师爷点了一下头,以证明城守的确实度。
“就是字的颜色最好要用金的,不要用什么黑色的,难看死了。”说到‘金’的时候眼睛射出太阳一般炽热的光芒。
衙役以及风流欲,吴静儿都强忍着笑,没想到胖城守竟然如此愚笨,连风流欲讽刺他是‘猪’都没有听出来,还以此为光,更好笑的是还口若悬河,以此为荣。
在衙门口围观的众人是各种表情都有,有的愤怒,有的惊讶,也有的不屑…他们三天前送去“天高三尺”牌匾的目的是讽刺这胖城守太会搜刮黎民百姓的血汗钱财,把地都刮低了三尺,却没想到这昏官居然把这些都当成了功劳。
“大人,这就是逼疯我家少爷的犯人。”尖嘴候腮精瘦精瘦的中年人上前道。说着偷偷地竖起了一根食指。
“一千金币(朝花币)!”胖城守心中暗喜道。
由于游良父子在此地坏事作尽,天天都有受害人来鸣冤。谁料胖城守和游良父子根本就是一丘之貉,游良父子暗中和胖城守定了一条规矩:每次判案,只要自己家的管家竖起食指一次就是一千金币,小指一次就是一千银币,大拇指一次就是一万金币。
胖城守心道:“这小子说话倒挺对老爷我胃口,但没办法,谁叫有钱能使磨推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