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任也红着眼睛站着,过了会儿去倒了杯水,往丫头脸上一倒,丫头也转醒过来,丫头眼睛才动了两下,斯任也便狠狠得抓过她的胳膊,“小生呢!小生呢!”
丫头还没醒透,只重复着“不知道”,斯任也又将她推倒在地,匆匆跑去任好儿那儿,斯梁与任好儿这才知道斯俊生不见了。一家人急的团团转,一时之间没个主心骨,四处盲目得找着,两个丫头都毫不知情,到了晚上,斯梁夫妇才镇定下来。
“也儿,你们挺住,若你们都倒下了,小生就真的找不到了。”任好儿拍打着斯任也的脸,斯任也才渐渐恢复清明。坐了一会儿,斯任也似乎决定了什么,回到房间去寻武楚雨。
只见武楚雨还在那小床边坐着,眼睛都哭得红肿,眼泪还在不停流着,斯任也急忙上前抱住。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出门的。我要是呆在这儿看着就没事了。”武楚雨手上还握着匕首,抱着斯任也的时候太用力,在斯任也的背上划出一条血痕。
“我们不可能不离开的,偷走小生的定是早有预谋的。我们现在要想办法去找回小生才是。”斯任也仿佛没有感觉到伤痛,只是一个劲得安抚着武楚雨。斯任也的话倒是叫武楚雨猛然间想到了什么。
“一定是钟红衣!你看,”武楚雨说着便将手上已经被攥得破烂的纸交给斯任也,“只有她才会这样做。”武楚雨一脸的笃定,如今心里记挂着小生,纵然平时是个玲珑人,此时也只能乱了方寸,她只知钟红衣一个仇家,却不想其他。
斯任也不知道钟红衣,在她看来,最可疑的便是林子峰,却又不好说出,如今见武楚雨如此笃定,更是信了几分,只是问道,“她是何人?”
“当时我中的情根蛊,便是她给我下的。”武林中的事太过复杂,一时也说道不清,只是这一句,斯任也便知,这钟红衣该是与武楚雨有着深仇大恨。
“那我们即刻启程去找她。”斯任也想着既然有了目标,追上去找找便知。武楚雨也因着有了线索,开始镇定下来,倒没有方才的惊慌失措。
“我们自然要好好部署一番,今日先打理好,明日一早再出发,也不知她如今去向,我们要带够盘缠,先南下寻寻。”武楚雨说完便打开衣柜,拿出之前的包袱,又找了两套斯任也的衣服放在一起。斯任也看着急忙在柜子里找出自己的积蓄,“明日一早我便将这些银子换成银票,轻便些。”
“恩,我与你一起去罢,买两匹马便可上路了。”
这一天太过风雨,两人一夜未眠,半夜里,武楚雨没有忍住还是哭了出来。斯任也抱着武楚雨好生哄着,那些话不知是安慰武楚雨还是自己。
第二日任好儿知晓斯任也武楚雨要出门寻子,急忙吩咐斯梁拿出家里的积蓄,“也儿,多带些,外头不比家里,花的多,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与楚楚,”任好儿说道后面也红了眼眶,“也儿,把小生带回来。”斯俊生丢了,任好儿比谁都心疼,不仅心疼小生,还心疼初为人母的武楚雨与斯任也,她想哭,却不能在斯任也与武楚雨面前。
换了银票,斯任也将一些银票放在包袱里,又放了些在靴子里,只放些碎银子在荷包里。两人到了马市,武楚雨很快便挑了两匹好马,斯任也却犹豫了。
“楚楚,能不能只买一匹?”武楚雨听了话,顿时就气红了眼,“你若是心疼钱,你大可在家呆着,我自个儿寻去。”
“不是不是,我只是不会骑马。”斯任也急忙拉住武楚雨,说着话有些难过。
“对不起。”武楚雨知晓这两日自己神经太过紧绷,总是害怕斯任也就此不管不顾,如今又是误会了斯任也,自己也是难过的很。
两人买了马便上路了,自是两人共骑,斯任也坐在武楚雨身后,紧紧地抱着武楚雨,眼睛紧紧闭着不敢睁开,这是她第一次骑马。一直出了城,两人都没有说话,出了德州,武楚雨正往芦洲赶去,那是附近最繁华的地带,武楚雨欲从那儿打探些钟红衣的消息。
马刚上路,跑得起劲,斯任也便一直没敢睁开眼睛,只听得耳边风声咆哮,武楚雨一时没有注意,一心赶路,到了芦洲,寻了家客栈刚停下马,斯任也便从马背上翻了下去。武楚雨赶紧下马,扶起斯任也,斯任也惨白着脸,刚坐起身,便推开武楚雨跑到一边吐了起来。武楚雨跟过去一边拍着斯任也的背,一边自责。
“对不起,我只顾着赶路,忘了你是第一次骑马了。”武楚雨突然觉着自己好挫败,当娘的把孩子丢了,口口声声说着喜欢斯任也,如今却将她折磨得如此难受。
“没事,多骑几次就习惯了。我也想早日找到小生,你不用管我,我挺得住的。”斯任也擦了擦嘴巴,也是满脸内疚得看着武楚雨,一心觉着是自己拖累了武楚雨。
斯任也在房间里休息了会儿,舒服很多,两人在房间里用了晚饭,武楚雨便找出斯任也的衣服给自己换上。
“野人,我们要先打探清楚钟红衣如今在哪儿,青楼我们必是要去上一去的。”武楚雨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对着斯任也说道。好在两人身材差不多,武楚雨穿着斯任也的衣服倒是合身,只是简单的衣服在武楚雨身上便有了洒脱之感,斯任也难免一番感慨。
“你就一个人去罢,我便不去了。我再休息休息便去茶馆打听打听。”武楚雨想着分头行事当然好,再看斯任也身体已无大碍,自是答应,又是吩咐了几句才走,还没走上几步,便又折回来了。看着斯任也一脸的不解,难得得展了个几日未见的笑颜。
“你可见过空着荷包上青楼的?”许是感觉出希望,两人的神经已经不再紧绷,若是钟红衣偷的小生,自然不是寻到人便可,要怎么领回小生才是大事,一个难得展颜,另一个见了自然也放下心来,也笑了笑,脱下靴子,拿出两张银票递了过去。又从荷包里拿出几块碎银,武楚雨拿了钱还不忘打趣一声,“我会省着花。”
斯任也在茶馆里坐了会儿便回了客栈,一是不知该怎么问,二是不知该问些什么。倒是武楚雨问到些什么,几番打听,她得知钟红衣前几日便在芦洲呆过,是来招教徒的,当初在南疆修养却仍被追杀,不得已逃往北方,如今毒衣教教务萧条,弟子也不剩几个,钟红衣便一边南下一边招徒。
有了眉目,当晚两人终于放下心来,洗漱完倒床便睡。
☆、第十六章
为了照顾斯任也,武楚雨放慢了脚步,马跑得不快,斯任也也没有再翻下马,更没有吐了。只是脸色仍旧不好。武楚雨时不时会找些话头与斯任也聊聊,意图转移注意力。斯任也也在武楚雨的鼓励下,敢睁开眼睛了,只是迎面而来的风太大,眼睛睁不了太大,也看不清身边的东西。
放慢了速度,两人便决定不再进城住店,只在林子里露宿。
两人将马拴在大树旁,便四处寻起枯树枝来。蹲□子的武楚雨刚捡起一根树枝,还没站稳便被斯任也抱得紧紧。武楚雨很是不解得看着斯任也,斯任也却盯着前方的地面,武楚雨随着斯任也的目光看去,却是一条毒蛇正直着身子盯着两人。
斯任也抱着武楚雨慢慢转身,斯任也皱着眉头,盯着蛇的位置,连眼睛也不敢眨,武楚雨却在斯任也怀里笑的得意。那蛇猛得冲了过来,斯任也连忙推开武楚雨,用力朝那蛇的位置踩着,那蛇其实死物,灵活的躲着,丝毫没有影响,一下子便绕到了斯任也身后,正抬起身子朝斯任也的大腿咬去,武楚雨对准那毒蛇的头,将手上的树枝折断掷了过去,蛇便被钉在了树干上。而这边斯任也却正满地找着那条蛇。
斯任也刚转过身要对着那树干,武楚雨却朝着她怀里倒了过去,还像模像样得扶着自己的头。
“怎么了?蛇咬到你了?”斯任也一脸紧张。
“没有,只是方才受了惊吓。”武楚雨故意皱着眉头,用手拍拍胸口。
“你不是学武的么?”斯任也扶着武楚雨,两眼充满了疑惑。
“小女子学术不精,只会些花架子。何况在你家呆了大半年,这武艺早就荒废不说,我好说歹说也是个小姐,以前哪里在林子里露宿过。”武楚雨说的像模像样,说着又往斯任也怀里缩了缩。
“那我们快拿着树枝回去吧,生了火这些蛇鼠就不会靠近了。”斯任也说的头头是道。
“可是我腿脚都被吓得没有力气了。”武楚雨才不管,仍旧倒在斯任也的怀里,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