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花宫。
卧室内,牡丹焦急地来回踱步。一个时辰前,他和阿萨辛还在睡梦之中,忽然传来豫山红衣圣殿被围攻的消息,阿萨辛当即带人赶了过去。牡丹原想跟着,阿萨辛怕有危险,将他留了下来。只是牡丹再也没了睡意,担心阿萨辛也担心沙利亚,他想起多年前天策军围剿明教的那一夜,心里有些慌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起来等消息。就在牡丹准备派人去打探情况时,阿萨辛终于回来了。
“大人!怎么样了?”牡丹急忙迎了上去,见阿萨辛脸色不好,心知情况不妙。阿萨辛见到牡丹,面上怒意减了几分,随即见他只披了件中衣在身上,皱着眉道:“怎么衣服也不穿好,腊月寒天,冻着了是开玩笑的吗。”说着本想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牡丹身上,想到自己刚从外面回来,衣服上也带着寒气,便又将牡丹拉回床上拥着棉被坐着。
牡丹挂心着豫山的事,哪里在意到这些,“屋子里暖和,没觉得冷。豫山那边怎么样了?”
阿萨辛冷哼一声,“本座要是去晚半刻,就要给沙利亚收尸了。”说着眼中杀意一闪,飞雪和神策军,迟早有一天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什么!”牡丹一惊,“沙主教怎么了?”阿萨辛遂将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沙利亚虽被救了回来,却只剩了一口气,昏迷不醒,账册也不知所踪。
牡丹听后也恨不得将飞雪碎尸万段,知道阿萨辛生气,又拉着他的手安慰,“大人别生气,您医术高超,一定可以救活沙主教的。至于账册,既然已经被盗,飞雪肯定留了副本,找不找得回来都不是最要紧的。只是丹儿在想,账册是被谁掉包的呢?飞雪吗,有可能。但更可能沙主教拿到了真账册,却在豫山上被人趁乱偷走。这个人会是谁呢?那个救走飞雪的人又是谁呢?是和飞雪一样的叛徒,还是其他的江湖势力,又或者是朝廷?”牡丹声音轻软,语气不急不缓,阿萨辛光是听他说话,心下便平静了不少,握着他的手腕摩挲,“你分析的很对,看来要把当时在场的人传来仔细问一问。”
牡丹轻蔑一笑,“不管是谁,敢跟阿萨辛大人作对,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不过要查问也不急在一时半刻,大人奔波了小半宿,一定累着了,让丹儿陪你再睡一会吧。”说着跪坐在床上,伸手柔柔地帮阿萨辛脱去外衣。阿萨辛张开双臂由他伺候着宽了衣,将他搂入怀里倒在红帐锦被之中。玉白的颈子正好凑在嘴边,阿萨辛亲了一口,细腻嫩滑,香软醉人,忍不住地细细品尝起来。
牡丹“嗯”了一声,轻推阿萨辛,“大人不累吗?”阿萨辛本想说不累,抬眼却看到牡丹面带倦容,想着他肯定在自己走后一直担心着睡不着,顿时有几分心疼,“丹儿,还记得本座以前说过吗?本座的身边,从来少不了杀戮。”牡丹会心一笑,“记得,丹儿记得大人还说过‘有本座在,别怕。’”牡丹学着阿萨辛那时的语气,阿萨辛被他逗笑了,在他唇上轻啄一下,柔声道:“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
唐代的时候低坐与高坐并存,有了高脚有靠背带扶手的椅子。敦煌莫高窟中有相关的壁画。
关于高力士:大抵因为李白的原因,又因为宦官的整体形象不高,很多人对高力士的评价很低,很多影视作品也都丑化他。其实他并不是一个奸佞小人,相反他对唐玄宗忠心耿耿,曾经助唐玄宗平定韦皇后和太平公主之乱,也曾提醒唐玄宗要小心安禄山。新旧唐书中也不曾有贬损他的意思。
关于高力士和神策军的关系,剑三上说他是神策军的最高统领,这一点可能是错误的。高力士曾任右监门卫大将军,右监门卫是唐朝的十六卫之一,十六卫属于南衙,即是禁兵,又是府兵。神策军属于北衙禁军,北衙和南衙是相互牵制的。所以我猜测高力士不会是神策军的统领。当然了,高力士权倾朝野,难保他对北衙没有影响,说不定在北衙也说的上话呢。
☆、第三十五章
二人又睡了一觉,天色大亮之后才起身,阿萨辛立即让人去传昨日在场之人。出了这样的事,底下的人丝毫不敢怠慢,很快便有两人在阿萨辛面前将她们如何设伏抓捕飞雪,如何找到账册,飞雪却又被人救走,再到后来豫山上的情况,从头到尾又说了一遍。
牡丹所料不差,沙利亚从飞雪身上搜出账册后,曾经打开来确认过,不可能有假。账册很有可能是她们到了豫山之后才被人掉包。“照你们所说,飞雪早知枫华谷会有埋伏,但还是去了,目的是为了让神策军有机可乘。当时那么多双眼睛,你们就没有人看到救她的人是谁?”牡丹语气阴冷,那么多人围攻飞雪一个,又是有备而去,居然还让她被人救走了,简直是一群废物。
下面跪着回话的二人齐齐一抖,连忙摇头,一人道:“属下该死!当时天色太黑,那人又放了迷烟,实在看不清楚。”另一个又补充:“或许……或许有其他姐妹看见了,但是,已……已经在之后和神策军的战斗中死了。”跟着沙利亚前去枫华谷的一共有二十几人,但如今活下来的只剩这二人。她们早就知道办事不力,定然少不了责罚,不光她们,若沙利亚不是重伤未醒,一样逃脱不了。
牡丹冷哼一声,又道:“沙主教在跟孟康打斗的过程中,以及被巨石击中之后,可曾有人接近过她?”
二人哆哆嗦嗦地摇头,其中一人道:“当时太过混乱,大家都在奋力对敌,只知道坛主很那神策军头子缠斗在一起,具体什么情况,却是……却是不清楚。后来是神策军的人率先发现孟康死了,军心溃散,不再进攻,向山下逃去,被我们抓了几个。”
另一人接着说:“我们把巨石搬开,发现坛主还有一丝气息,只是她伤得太重,我们不敢随意移动,只将她放平在地上……”说到这里,神色忽然一顿,“我想起来了!当时有一个离坛主最近!”
“是谁?”牡丹忙问道,“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那人想着将功补过,连忙把想起的细节全都说了出来,“当时我们六个人一起,合力才将巨石搬开,搬开之后,有一人抢先上去探测坛主的鼻吸,她弯着身子挡住了我们的视线,我看她穿着教中的服饰,只以为是教中的姐妹。如今想来,属下之前从未在教中见过此人!”
经她这么一说,另一人也想了起来,“属下也想起来了,当时那人一直低着头,只在那片刻出现过,之后属下就没有再见过她。”
阿萨辛与牡丹对视一眼,牡丹一扬手,“都下去吧,这次豫山上的姐妹,等伤好之后,每人去功过使那里领二十鞭子。”话毕跪着的二人都松了口气。红衣教向来赏罚分明,只是抽个二十鞭子,已经是牡丹念在这次伤亡众多,从轻发落了。
二人再次对视,阿萨辛道:“丹儿可想到是何人?”牡丹笑答:“大人定然也想到了,却要故意来考丹儿。”
“颜宜语。”两人同时出口。
假扮成红衣教之人,事先准备假账册,瞬间得手,快速撤离,如此有备而来,自然是事先得到了消息。江湖上善于探查消息的不少,但盯着红衣教,知晓毒人之事,又掌握神策军的动向,敢用朝廷的兵马做踏脚石,只有颜宜语。
牡丹皱眉,颜宜语会插手此事他们一点也不意外,“只是不知飞雪是否也是她救走。”
“不会。”阿萨辛摇头否认,“颜宜语要救飞雪,大可不必等到她被擒被搜走账册之后才出手,又再派人另去偷取,岂不多此一举。”
牡丹皱着眉思索,心里对颜宜语越来越讨厌了,江湖上那么多门派,为何要一直盯着他们圣教不放,“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难道就任由她——”
阿萨辛竖起手指放在牡丹唇上,止住他的话头,“丹儿生气的样子也是这么明艳动人。”牡丹横他一眼,“大人”
阿萨辛抬头,“本座料想她还不会如何。凌枭阁是朝廷在江湖的暗探,我们不能硬碰,暂且静观其变吧。”
牡丹心中气忿,但也知道红衣教如今虽然势大,终究没有大到可以和朝廷对抗的地步。嘟了嘟嘴,转而想起沙利亚还昏迷着,担心道:“还有沙主教,大人能治好她吗?”
阿萨辛微微皱眉,“要救醒她不难,但救醒了就成为废人,未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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