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幸福太短暂

华宁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量着墨墨说的那玩意儿到底有用没用，他一会儿呆呆的发愣，一会儿又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面呵呵的傻笑，恋爱中的人果然都是不可理喻的怪物啊。华宁听到院子里面有了动静，心里琢磨着墨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赶紧迎了出去，却看到青仁抱着一身是血的白染站在面前。

华宁看着那像死了一般了无生气的白染，顿时觉得自己整个心都被楸在了一起，那乖巧可爱的小兔子明明走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的，怎么回来就变成了这幅摸样呢？青仁简短的说了白染的事情，华宁让青仁把白染放在了床上，取了玉华丹喂给了昏迷不醒的白染，青仁念起疗伤咒试图为白染医治，可是输进去的灵力都像断了线的风筝，没了踪迹，白染本身就法力地位的妖孽，中了这道士如此厉害的阵法，伤了心脉和筋骨，这不是普通的疗伤咒和丹药就能救治的。

陆赤推开门看到躺在床上浑身是血的白染，他扑过去看着自己的白大毛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连呼吸都几不可闻，陆赤顿时红了眼睛，他扑到白染的身边，一声声的哭喊。

“大毛，你醒醒啊，二师兄，大毛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明明过年的时候他们还一起把酒言欢，怎么就这几个月，他的大毛iu伤成了这样，比当年自己捡到他的时候还要可怜。

“天杀的人类，当真是没一个好东西。”华宁气的咬牙切齿，仙人不是东西，人类也不是东西，这年头真正有情有义的都是妖精们。

陆赤冲下山去要为白染找那断尾，青仁不敢放他一个法力低微的妖精下山也追了下去，华宁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白染，这是他的徒弟啊，他把他从一个小白兔变成了翩翩少年，他虽然是个不负责任的师父，可是他不能看着他的徒弟这样死掉，那尾巴能有多少用处他不知道，就算找回来又能如何？现在能救白染的人，不是他这个行骗江湖的假神仙，而是真的神仙。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一刻华宁无比的冷静，他想起那日在树林中景华看着他的眼神和那一句句发自肺腑的呼喊，景华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就白染，而他所能付出的只有自己。他知道自己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华宁坐在桌子前面，拿起纸笔，想给墨义写了一封书信，让那个傻瓜不会因为他的失踪手足无措。他知道那个笨蛋看不懂的，可是他还是坚持写了下去，满篇的黑字，方方正正的都是一个字，墨墨墨墨墨墨……他不能再说更多，一滴眼泪落下，化开了那墨色的字迹，而这个名字也随着那一笔一划深深的刻在了心底。

华宁起身出门去找景华真人，他最后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这间破旧的小木屋，那和墨义在一起的一幅幅画面从眼前闪过，他勾起唇角，却控制不住眼角那酸涩的液体一滴滴的落下。这是他最爱的地方，虽然破漏不堪，可是他真的喜欢这里，这是他和墨义两个人亲手盖造的，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以后就回不来了吧？

不知道那只大灰狼发现他走了会不会哭鼻子，会不会去找他呢？华宁苦笑，但愿他别哭，要不然连个给他擦眼泪的人都没有。也但愿他别去找他，是他背弃了他们的誓言，就让墨墨忘了他这个混蛋吧，一想到自己或许会被墨义遗忘，华宁就觉得自己的心痛的无法呼吸，不，不要忘了我，即使恨我，也不要忘了我。

华宁来到墨喜的山洞外面，远远就听到墨喜和景华嬉闹的声音，景华放肆的大笑着，他好久没有看到景华笑的那么开心了，即使是在许多年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他笑得这么畅快。这一刻，华宁有些踌躇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可是一想起那命在旦夕的白染，他再也不能犹豫了，他没有别的选择，他要救白染。

“豆腐，乖，不生气了，我保证以后不那么过分了好吗？”景华背对着洞口，并没有看到走进来的华宁，只是在一心安慰他家的小豆腐，不就是昨晚上一个激动把小妖精做到失禁了吗？咳咳，那沾满湿液的白丝被也被他用指焰烧了，都毁尸灭迹了，小妖精却还是满脸羞红瞪着他，一副随时都想要扑过来咬死他的样子。

墨喜羞得满脸通红，这人还有脸说，讨厌死了，他小的时候都没有尿床过，这么大了竟然被，被，呜呜，不要活了，景华凑过去一步，用手贼兮兮的瘙墨喜的痒痒肉，墨喜不仅身子敏感，这痒痒肉更是敏感，景华才动了两下，墨喜就已经忍不住开始笑了，“呵呵，别挠，讨厌，哈哈，哎哟，你烦死了。”墨喜笑着在床上打滚，景华看着墨喜的笑颜，觉得自己整个心都软了。墨喜也伸出手去挠景华，两个人笑着滚做一团，直到墨喜突然停住了动作，他呆呆的看着站在他们身后的人，半天回不过神，这一瞬间他好像冲着门口的人喊，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个人就是他命中的克星，他会带走他所有的幸福，他甚至想要捂住景华的眼睛，让他不要回头，可是一切都太迟了。

景华顺着墨喜的视线看去，瞬间也僵硬的定在了那里。

“华宁？”自从那天之后，他一直没有见过华宁，他知道自己在逃避。

“景华，救救我的徒弟好吗？他快死了。”华宁满眼的恳求的看着景华，景华怔楞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言语，而景华的无言让华宁整个心都揪在了一起，果然还是要付出的，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只要你救活他，我就跟你走。”他看着景华，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一瞬间华宁真的觉得自己好无能，他所能利用的只有这样一幅身躯，别无他物。

景华怔楞的看着华宁，墨喜也愣在了一边，这一瞬间墨喜恨不得扑过去掐死华宁，捂住他的嘴，让他说不出任何的话，他就是那条诱人犯罪的毒蛇，他怎么能抛给景华这么大的诱惑，让他所有的努力都化成了虚无，他看着景华眼里的动摇，那一瞬间，墨喜知道自己又一次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输得一无所有。

景华看着华宁，又看着墨喜，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那个他最怕的万一还是出现了，他总是在心里担忧着，万一华宁回头了，他该怎么办，那份相守千年的感情要如何才能放手？一边是千年的回忆和依恋，一边是短短几年的激情和怜惜，他左右为难不知道要如何去抉择。他最后看了墨喜一眼，闭上眼睛，做了最后的决定，他只希望这短短的相处的岁月不要让他在小豆腐心里留下太多的痕迹，忘了我吧，我不值得你的爱，他睁开眼睛，眼底一片的苦涩，就连嘴巴里面都是苦的，他再次看着华宁。

“好，我答应你，救了你的徒弟，你就和我走。”一句话，成全了一个人的愿望，却碎了两个人的心。

墨喜看着景华决绝的背影，他对着他嘶声大吼，“景华，你要是走出这个山洞，我们就全完了。”我说过我不会去追你，你已然是我最后的挣扎，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以为我能留下你，如果你走了，我们之间的一切也就全部完了。

“豆腐，对不起。”景华没有回头，他知道他不能回头，只要一回头他一定会冲过去把墨喜紧紧地抱在怀里，这是最后一次让我这样称呼你，豆腐，我走了，但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得到幸福，我只希望在没有我的日子，你幸福。

“滚，都给我滚，谁要你的对不起，我不要，不要。”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一句对不起，从来都不是。墨喜抓起手中的东西疯狂的向洞口扔去，那两个人已经没了踪影，只剩下他一个人痛苦哀嚎，他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间，幸福已经从指缝中溜走，再也没有任何东西，他握紧拳头，那里头只有他碎掉的美梦，那些碎片划破了他的掌心，血液从心口流出，染红了他的一切。

要就白染对于景华而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心脉受损，经脉尽断，他曾经见过这只兔子精的，虽然没有说过话，却依稀记得是个漂亮可爱的少年，是谁这么残忍把他伤成这个样子？景华他从怀里掏出上等的疗伤丹药喂给了白染，他的手上聚齐了灵力，打通白染所有的经脉，把受损的经脉一一接好，然后将一股红光打入白染的胸膛，白染立刻感觉胸口像放一团火烧一样，受损的心脉慢慢的连接上彼此。红光散去，景华的额头上面布满了豆大的汗珠，这才慢慢收功，他起身走出了小木屋。

白染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华宁。

“师父。”白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他笨吗，说他傻吗？为什么会相信那个人不会伤他呢？

“小九乖，已经没事儿了，你会好起来的。”华宁走过去把白染抱在了怀里，他可怜的徒弟，为何要如此用情之深呢？、

“师父要走了，你把这封信交给你大师兄。”华宁从怀里掏出信放在了白染的手里面，转身就要出去。

“师父，你要去哪里？不回来了吗？”白染不知道华宁和那个神仙到底有了怎样的交易，让那人愿意耗费仙力救活他的命。

“小九，告诉墨墨，不要太想我。”华宁想要扯出一个微笑，可是却控制不住眼角喷涌而出的泪珠，他踏上景华脚下的云彩，看着自己呆了数十年的地方一点点的变小，直到再也看不见踪影，可是看不到又如何，他的人走了，可是他的心永远留在了这个地方，留在了那呆呆笨笨的狼妖身上。

当墨义背上背着一包袱的大包子，怀里揣着各式各样润滑后穴的软情膏兴高采烈的赶回到山里的时候，他推开小木屋的门，没有看到那让他朝思暮想的人，却看到墨喜坐在床边照顾刚刚能够起身的白染，墨义在这不大的四方地方左右巡视，并没有看到华宁的身影，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小九你怎么了？墨喜你怎么在这里？那死仙人走了？华宁人呢？”墨义觉得这画面有些诡异，墨喜最近要不是不出现，要出现一定会跟着景华一起来，而现在景华不在，他家华宁也不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口中的死仙人和你的华宁一起走了。”墨喜抬头看着墨义，冷冷的说着，唇角甚至带着一丝的快意的嘲笑，被抛弃的人不止他一个，还有眼前这个笨蛋。

“走了，什么意思？”墨义不明白，他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明明他走得时候一切都好好的，华宁应该呆在家里等他来爱爱的啊，走了？去哪儿了？

“走了就是走了，不要我们了，他们两个走了，一起回天庭了。”墨喜突然崩溃的大叫着，他推开怔楞着的墨义跑了出去，他不明白那个人怎么那么狠心，说走就走，他明明答应他不会离开他的，他明明说过的，上一秒还在对他柔情蜜意，下一秒就狠狠推开他转身离去，他真想问问，在他心中，他墨喜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当真什么都不是吗？

“大师兄，这是师父留给你的信，他应该是为了救我而答应和那个神仙一起走的。”白染把那封华宁写的信交给了还在发呆的墨义，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隐约明白，师父答应了那仙人的什么条件，换回了自己的命。其实他想说，何必呢？他现在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墨义拿着那封信，却没有拆开，他的手在发抖，无论华宁说了什么他都不要看，不要听。他咬紧牙关，华宁你这个骗子，他说了要与他生死与共，世世相随的，现在就抛弃他走了吗？无论什么样的理由和借口，他都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他要当面问问他，你说话时放屁的吗？他要是敢点头，就再也不要心疼他，往死的操他，操到他不敢再点头为止。

墨义怀揣着那封信，出了小木屋，他看着站在门外的墨喜，从刚才墨喜那激烈的反应，他终是明白墨喜这小可怜原来对景华那死神仙动了情。

“我要去天庭抓华宁回来，你要不要一起去？”

墨喜对着一脸决绝的墨义，冷笑一声，“你一个没有得道成仙的妖精去那仙人居住的天庭，当真是不要命了。”那个地方不是他们这些妖精能够踏足的，那是高高在上的神仙居住的地方，在他们的眼里，他们不过是卑微下贱的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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