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建文也被感动了,她言辞温和地说:“林姨,我完全理解你们的心情,也非常同情你们的遭遇。你们都曾经是公司的功臣,都为公司的繁荣做出过贡献,于情,你们都应该享受老有所养的待遇;于理,我可不敢多加妄言啦,毕竟当初都是大家自愿写的申请,而且都盖了手印,领了辞职费的。说是公司逼迫、利用、欺骗、胡弄等等,我看有些言过其实了。谁都会记得,当时公司的文件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两条路供职工选择。一是自愿辞职,公司会按每人的工龄发放辞职费;二是不愿意辞职的人,自己掏腰包补缴养老保险费。文件下发之后,公司的大门差点给挤掉喽,递申请要求辞职的人逼得出纳一天一趟去银行提款,最后公司账户存款提光了,辞职的人还在递申请,方经理只好下令停办。可要求辞职的人红了眼,端门盗洞子地要办,有人跑到经理办公室耍泼耍蛮,拍桌叫号破口大骂方经理不给办不行,逼得方经理只好指示砖厂降价处理红砖,砖款一律付辞职费,有几人付几人。当然啦,在办理辞职的事情上,公司的业务员可能说了些感情用事的话,这是不应该的,这也只能说她们的法律意识淡薄,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到位。申请书是公司打印的不假,这也是有原因的,公司七八百名职工,识字的不超过三分之一,有的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更别说辞职申请书了,公司是为了方便大家才打印了申请书。手续即便是家人代办的,要说一概不知情可有点说不通,字可以家人代签,手印可绝对是本人的,谁敢说她的手印是别人强行拽着按上去的?咱们可以立马到公安局鉴定去啊。说话得凭良心,不能红口白牙无中生有瞎说一通。至于你们要求恢复公职一事,我本人是无能为力了。你们都辞职四五年啦,公司跨省越市地来到这儿,政策可是板上钉钉的事,我不能空口说白话给你们个虚拟的承诺。实在不好意思啦!”软硬兼施,不卑不亢。
五个女人都直眉愣眼地看着汪建文,半天一个女人带头大叫:“照你这么说我们是找不回来了吧?”
“你是不打算给俺们办了对吧?”
“当初老方头子坑俺们,现在你又坑俺们,你们到底想要坑害俺们到啥时候啊?”
“谁坑你啦?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汪建文急了,指着那个女声质问。
女人立即没了声,缩回同伴身后。另一个女人接着喊:“那你为啥不给我们办?”
汪建文也喊了起来,“我咋给你们办?我有什么权利给你们办?劳动局不是我们家开的!”
“有啥不能办的?俺们把钱退给你们,你们往上一交不就行啦!”
汪建文真想放声大笑。“那是国家制定的政策,不是儿戏。”
“那你说谁能给俺们办?俺们找他去。”刚才走来走去的女人又站起来走动。
汪建文冷冷一笑,“无可奉告。”
“你一句无可奉告就想打发我们啦?告诉你不行!”
“得得得。别跟她扯淡啦。赶紧去仲裁吧。”五个女人先后站起来四个,林姓女人也只好站了起来。“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扰了。”说完领头出去,四个女人临风扫腚地跟着,将将过了门槛儿就有人破口大骂起来。
“这个小根本就不打算给咱们办。”
“操她妈的!驴打江山马坐殿。老天爷咋就不打雷霹死她呢。”
“有毛了不起的?没有我们你能舒服地坐在这儿吗?……”
汪建文气得脸色煞白,眼眶内却闪动着泪影。
姚雪峰翘着一侧嘴角说:“这个位子真他妈的不能坐啦!”
“你才知道啊?”铆足了劲喊了一句,汪建文出去摔上门。
姚雪峰慢慢靠在椅子上,回想着刚才汪建文的那段讲话,喜爱之情不知不觉就产生了。
最近一段时日,萧紫玉的心情坏透了,每个夜晚学习完毕煎熬便开始了。看着李勃然在痛苦中挣扎,有那么几次她逼着自己向他发出同意的信号,当他欣喜若狂地靠上来之后,她又极力拒绝着他。结果,他难受地在床上翻滚,她抱着被子去客房里安歇。她痛恨自己,恨到了想割开胸膛拿出那颗老是想着肮脏的心按在自来水管下彻底地洗一洗,或者巴望着自己能摔个跟头震坏脑子失去所有的记忆。然而,那两种情况都不会轻易实现,她只好冀望于快点邂逅那个让她动情的男人,即使倒找他一笔感情欺骗费她也认,只要他能治好她的病。可叹!人海茫茫,那个能动她心的男人在哪里呀?丈夫的忍耐还能持续到几时呢?
有些事就是这么奇怪,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想要得到。自从萧紫玉“病”了之后,李勃然的比新婚时还旺盛,可又不得不忍受,压制难以想象的生理痛苦,耐心地等待她的康复。
昨晚,李勃然实在熬不住了,等萧紫玉上床背向着他躺下之后,他立即移过来热情似火地说:“宝贝儿,我啥都准备好啦。床下有盆,床头有毛巾,你就是吐出胆汁儿来我也得要你。”说完火热的嘴唇便饥渴地吻起她轻轻颤抖的身子。
萧紫玉死死揪住床单,竭力控制胃部由慢至快蠕动的呕吐感。……当他如愿以偿之际,她却不得不张嘴吐出还没有消化掉的食物。等到激情平息,他立即抓过毛巾给她擦嘴边的残渣和额头的汗水,同时像个罪人似的对她说对不起,然后下地收拾残局。
萧紫玉泪盈盈地看了他一会儿,接着扭过头去。
李勃然端着盆子出去,拎着拖把进来,叽里咣当地正忙着,洪清华却出现在门口,抻着脖子看着萧紫玉问:“紫玉怎么啦?”
“啊,她——吐啦。可能胃肠感冒了。”李勃然低着头答。
萧紫玉急忙爬起来,不好意思地解释:“妈妈,不能怨我。本来我说去厕所吐的,可他偏不让。”
洪清华立刻慌了,赶紧走过来摸萧紫玉的额头。“不热呀,可脸色怎么这么差呢?还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