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赶快给周总打电话呀?”安巧玲指着电话催。
姚雪峰斜着眼瞟着安巧玲。“还用咱们打吗?我约摸这会儿周总已经在火车上了。”挠挠头皮捋捋头型,“咱们还是开咱们的会吧。家里出了贼啦咱们还不知道。天杀的!不知道捣腾出去多少钱啦?大家看看。”拿起桌上的对账单给坐得最近的人。
对账单传了一圈最后回到了桌子上。
崔水哲尖着嗓子先发言。“这是变相贪污啊?这得查,公司的钱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啦。该谁的责任就得谁领。”
“怎么查,从那儿查?账号不清银行会给你查吗?保护客户的利益是银行的职责呀!”汪建文泼出一盆冷水。
崔水哲翻了翻眼皮没反驳。
董英华忽然建议。“咱们找银行直说。他们这可是违法呀。”
“银行没违法,你压不住人家。”申丽果挑起董英华的毛病。
董英华还要还口,汪建文两手一划拉,“你俩别掐了,说正事。”
周芳芳乱出主意。“现在银行都联网啦,敲敲键盘不就结了。”
“芳芳,你能不能想点现实的点子?”姚雪峰摆出大人哄小孩子的模样。“想查人家的网得知道人家的网址呀?”
周芳芳缩了下脖子。大家七嘴八舌出开了主意。最后采纳了崔水哲的办法——以公司的名誉给建行打报告,通过正规渠道光明正大地查账。这事交给张力军和崔水哲去办。
周造良坐夜车风风火火地回来了,家也没敢回就直接去了总厂。他先挨了李勃然一顿批,然后在人家打印好的协议书上签了字,接着拿着人家特批的三万五千块钱回到公司立即召开会议,可会议刚开了一半厂纪委的小岳便拿着协议书来公司盖印。
协议书在参加会议的人手里转了一圈,接着所有的眼睛都立了起来,不约而同的看着周造良。
协议书的大概意思是说总厂不欠公司的钱,而是公司欠总厂三万五千元。法院封厂子户头不合理等等。
周造良见大家脸色都很严肃,就没敢下令立即盖章,让小岳把协议书留下,下午来拿。小岳不同意,说让他下午带着印鉴过去。
小岳走了。周造良故作镇静的解释:“总厂煞费苦心想出这个主意。这协议是假的,完全是为了解封糊弄永清法院的,我们不能不支持呀。总厂的账户确实是因为咱们而封的,咱们理亏呀!”
董英华突然提出一个关键问题。“总厂不是欠咱们七十八万吗?那上边咋说咱们欠他们三万五呢?这是咋回事呀?”
问到了正点上,十双目光又都盯住了周造良。
周造良一阵不自然,清了清嗓子说:“啊,是这么回事。总厂让我去北凉解冻,特批了三万五给我。协议书加上三万五他们肯定会同意解冻,看着大家这么严肃倒把我给吓忘了。”不高兴啦。
面面相觑,接着愤愤不平——三万五可不是三块五啊!说忘了就忘了?这钱不是为了解冻给的吗,咋的也得跟大家说一声吧?难不成就想悄悄拿走了么?
见大家都不说话,周造良又强调一遍。“协议书是假的,请大家放心,绝对是骗云方和永清法院的。等解完封该怎么还怎么,总厂欠咱们的钱黄不了。”
“不行吧周经理,你说是假的,但白纸黑子再盖上公司印鉴就成真的啦!这事可得慎重。”汪建文第一个反对。
关思琦和申丽果抢着反对。前者说:“现在说是骗云方,等成了真的以后就是骗咱们啦。”后者说:“现在他们有求于咱们才说欠的钱说黄不了,等盖上公章他们就得翻脸。不能盖章。”
“是呀。这章一盖上去咱们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明白啦。为了公司的利益,为了三百九十一名职工的利益,这章不能轻易盖。七十八万哪!总厂要是全都划给咱们,不仅把该老太太的二十六万还啦,印刷厂的胶印机上了,修造厂的料也买了,保险缴了工资发了。可这章一盖,七十八万很有可能就打了水漂儿。总厂的嘴一歪歪,咱们哭都找不到调喽!”姚雪峰慢条斯理的分析和概括更加坚定了大家的决心。
“总厂这是把咱们当猴耍啊,协议书一签在法律上可就生效了,除非再签一份协议说明这份协议是假的,否则这个章绝对不能盖。”崔水哲语气铿锵地表了态。
“小崔说的对。”张力军积极赞成。“按他说的办法办,既保住资产也解决了事情,两全其美。可行。”
“对对对。咱们也整个协议让他们签字。”
“这样才公平嘛。……”
4不幸来临
周造良气得在椅子上动来动去,脸蛋子都黑了,一副大发雷霆的摸样但却极力忍耐着,只声音怪怪地说:“既然这样我这就去总厂汇报了,你们等我的电话吧。总厂若是同意,你们就马上起草另一份协议。”
谁都没吱声,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周造良呼呼啦啦走了出去。可是等门一关上,在座的人便开始说话。
“他咋这么大胆呢?私下就签了字。吃着咱们喝着咱们拿着咱们,心思却不向着咱们,到底安的什么心呢?”
“咱们不问那三万五可能就私吞啦,那可是咱们大家的钱哪?就是抢也得让咱们看个影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