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去参加晨祷,自己吃饭,自己看书,自己在七层天之间漫无目的地游逛,自己算着米加回到天界的日子。
就像成为天使前那段时间的自己一样。
就像出使魔界前那十多天的米加一样。
这期间又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创世节,有几次我还和梅丹佐他们一起演歌剧。
还有一次帮助拉斐尔出版了一本写他自己的新书,仍然是在他的生日上,庆幸的是这一回他没有被骂。
我开始学习绘画,照着米加给我画的那副半身像临摹,然后自己创作,画了玛门、父亲、塔纳托,还有梅丹佐与拉斐尔的合像,但是却怎么也无法画出米加的样子。
我数次想起他的那个问题——就是关于结婚的那个问题——即便自己考虑我也感到很尴尬,但我不敢承认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想。
等啊等,终于等到人间的耶路撒冷城开战的那一天。
那一天我去了第四天的耶路撒冷,这是属于米加管辖的城市。我又在书店买了一堆书回来,都是关于耶路撒冷城的,但是没有任何一本写到了我想要看的内容。或许是因为这部分内容还没有发生。
于是我拜托拉斐尔写一本关于亚述与耶路撒冷之战的书,条件是一切出版事宜都由我来替他忙,然后收入归他,没有报酬。
那段时间里魔界向天国派来了使团,沙利叶是首领,于是我们又重温了一下昔日友情。
庸庸碌碌的几十年过去,生活像一道平静的河在缓缓流淌,偶尔与其他河流相并,一起走过一段路然后又分开,却始终没有遇见瀑布、洪水或是汇入大海。
有人说,当你一无所有时会适应一无所有,当你富有时也会适应富有,但是如果你曾经拥有许多然后突然变得一无所有,会难以适应。
我想,当一个人曾经一无所有过、经历了极大的困难后获得了想要的东西、然后又忽然失去的时候,将会比由富变穷更加可怕。
我以为我能够适应没有米加的日子。
事实上我想我做到了,我没有痛不欲生也没有发疯,但这几十年来再也没有过米加离开前的那种快乐。
这天早晨并没有特别之处。第三天是一样的明媚一样的平和。我在飞往第七天去参加晨祷的路上,考虑着早餐是自己吃还是去找梅丹佐和拉斐尔蹭。我心不在焉地走进教堂,却无意中听到两个天使的交谈。
他们说,那个一夜间灭
掉亚述十五万大军的耶路撒冷英雄死了。
这个消息我等了许多年,猛然听到却没有预料中的欣喜,取而代之的只是一瞬间的怔忡。
这意味着什么?我一味地盼望着这个消息,却忘了是为什么。
我愣了很久,或许是早晨睡蒙了,大脑没有反应。
“米迦勒殿下什么时候到?”我听到那两个天使中的一个在问。
米迦勒?
蓦地,一个重要的、爆炸性的念头在我意识里蹦出来。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那个消息的意义。
那个以色列英雄死了,就意味着——
天使长米迦勒要回来了。
米加要回来了!
父神把米迦勒的灵魂从人间接回来。数不清的天使等候在圣殿之前,希望迎接他们所爱戴的大天使长的回归。
我站在天使之间,一个并不显眼的角落。我感到我的全身在颤抖。
我不知道怎样的动作和语言才能表达我的心情。
数十年的等待。
忽然前面的天使们一阵骚动,我知道,米迦勒要出来了。
他从纯洁耀眼的圣殿门中走出来。天使们在欢呼。我远远地看着他。番红色的长发在阳光下带着光晕,金色的六只羽翼柔软舒展,绽放出无限的光芒。湛蓝的双瞳嵌在眼睛里,像莹润无暇的宝石。
他白衣胜雪,不染纤尘。
我怔怔地望着他。被风迷了眼睛,想要流泪。
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是在找我吗?我觉得是,也希望是。我努力调整着我的表情,希望能显得喜悦一点,自然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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