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为了钱。”

“哦。”她意味深长的点头，“原来你不缺钱，那四百万？”

我的话被噎住了，四百万。

“等我出去找份了工作，会分期还给你的。”

“我不介意你怎么还我，”她瞥了我一眼，话锋一转，“不过，你确定你要出去能找得到工作？”

这话说得？

她挑衅的目光看过头，我只觉得一阵热气涨红了脸，头皮发麻，“当然能找的到。”

“你在赌气？”

“没有。”就算是我也不会承认的。

“好吧。”她放弃了追问，答应了我的辞职，我心里暗自轻松。

“就算你不是赌气。”她慢悠悠的一句，直接让我先前松了的心有提了上来。看到她看过来的眼神里的笑意，我心里更是一阵堵的慌，摆明了玩我。

“就算你找到了工作，你确定你有余钱能还我？”乔子寒眼神里的笑意更浓了，慢条斯理的说着。

“有。”

“你的回答底气很不足。”乔子寒瞥了我一眼，“每个月的房租、水、电、气外加一日三餐，你真的确定？”

我……

“林梓，你为什么就不愿意承认你动心了呢？这很难吗？难到你都不愿意和我呆在一起。”

“放过我很难吗？难到你如此低声下气！”

“你……”乔子寒的脸色变得惨白，我挑衅的望着她，等待着她的滔天怒火。

“如果你是想刺伤我的话，你赢了。”她的语气低落下来，脸上的逐渐显露出悲伤，“放过你，真的很难，难到我自己都迷失了自己。”

醒悟到自己刚才的话有多伤人，看着她轻咬下唇，我知道自己知道刚才说的有些过分。

“林梓，你认为你有能力出去面对整个社会，能够比现在的生活更好吗？”乔子寒的情绪变得激动。

“这个社会无情又残忍，他们不会放过任何折磨你的机会。”乔子寒的眼圈开始泛红，“你出去面对的是扑面而来的折磨嘲笑和压力，没有人会因为你的见义勇为你的善良而赞美你，她们只会在暗地里你嘲笑你的无知你的愚蠢，讥讽着你的残缺。你能忍受这些折磨吗？”

“我能忍受。”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条纹纵横交错，“你一定说我在逞强。从扳手砸下来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知道自己今后会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命运。我知道自己出去会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目光，会遭遇到很多不公平的待遇，我的生活会变得很糟糕坎坷，可是路是我自己选的，我只能一直走下去，我能忍受。”

“可是我不能忍受。”乔子寒抓住我的手，泪水在半月的眼睛里打着转，她看着我，痛苦再也无法忍受，张然若揭。

可是我不能忍受。

她的话的痛楚无所遁形，抓住我的手像握住了求生的浮木，再也不愿意放开。她眼里的泪再一次滴落下来，打在我的手背，落在了我的心上。自从遇见我后，她的泪水就再也没止住过。

“乔总，我不值得。”我不值得啊！不值得你这么为我。

“你还是要执意出去吗？”她看着我，泪眼朦胧。

“是。其实你不用担心我，今天李医生给我说，我的腿再做一个手术，就好了，不用再靠拐杖，出去也就不会被别人嘲弄了。”

“是么？”她像是听到了什么绝望的事，手情不自禁的松开。

“嗯，所以你不要担心。”我握紧她的手，她诧异的看着我，我挤出笑容，“你放心，我会活得好好的。”

她叹了口气，身子微斜，靠在了我的怀里。这一次，我没有拒绝，我抱住了她，闻着她身上的香气，第一次毫无顾忌的坦诚，“对于你的爱，我很感激。我要离开，不是你不够好，只是因为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她呆在我怀里，安静的像沉睡了过去。我低头看着她，如瀑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瘦削柔弱的身体让人心疼，我不知道在今天之前是否已经心动，可是在她说出“可是我不能忍受”时，那一刻，我的心动了。

不过，我还是要离开，因为我只是一个胆小鬼，在爱情面前，可怜而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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