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攥住了拳,痛悔道:「吾无法原谅自己……永远、永远如此。」
桃花、苏苓到明珠求瑕,甚至是太阳之子,他欠下的情永远还不清、他犯下的过错,一世也弥补不了,此身纵如行尸走肉,万般业障却永缠不去。
「他的作法,吾也无法认同,任何人皆会愤怒。」漫天风雨打落了阵阵残花,将身后女子的声音掩覆得苍寒:「可是长空,他所看到的,常比我们远。如今我们能安然无恙,竟然也是因为他之安排,你察觉了吗?」
长空刀刻般的眉头紧锁,恸道:「吾知晓。」
聆月低叹,缄默不语。
听闻烨世兵权自此役返回后,只处死千叶那一路的重要将士,其余之人,毫发无伤,弒道侯亦不敢轻举妄动。
纵未参战,整件事情的过程,她已辗转得知大概。固然此局千叶将长空与残宗等人作为诱饵、更亲自与素还真正面对上,以及离魂弓射向九霄宸峰。但每一步,既是杀着,也是保命之棋。
当时若是成功,这些人的牺牲将换取最大利益;若是失败,这些人将是最小的牺牲。
破军府至今为何没有追讨责任?因为在战场上,长空、鸦魂、残宗余部等任何破军府以外的人马,全是为而集境牺牲奉献,千叶传奇本人更是亲自一挡素还真。流云谷之事纵有异状,当下的参战人员,没有一人留下直接有力的反叛证据,反而同抗外敌,而纵使长空伤千叶之事属实,他们终究未曾做下对集境不利之事。甚至是自己,离魂弓的使用方式若有问题,她也该遭到怀疑,但是当时提出使用离魂弓的人,是千叶,她知,他一切亲自力为,是为了让她不受前沿战线波及——
如今,武林局势因流云谷事变陷入空前混乱,外患虎视眈眈,破军府短期间更没有理由细究这些未定之事,增加内患之忧。
局中、局外,千叶确实心狠手辣,但又何尝不是在保护他的棋子、把后路算得妥当?尽管这样的手段,令她心寒得发颤。但是到了最后,到底是利用,还是保护?她也辨不清了。
如同夺权一事,她非不明白千叶是想保下他们,奈何她始终不能接受这样的作法。
如今憾事发生,真正的是非对错,谁又可以给个明白?
多少人认为他错?其实,他只是在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情而已……
风雨甚大,交织扑进伞内,烟雾朦胧,聆月静陪了良久,半晌,方轻拢被湿透的秀发,戚然道:「遥星尚在外头,此番吾亦不能久留,长空,你……唉……」
风雨深寒彻骨,如今情景,纵然曾亦恨亦爱,该复何言?她只能满心挂怀,泪留心中,悄悄转身离去,徒留身形枯槁的人影,切切痛悔。
「太阳之子……」长空沉痛低唤,狂天澜雨映他一身沧桑疲惫。悔恨,刻入骨髓,永生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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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情枉缘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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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骤雨飘摇,房内,则是气氛宁静得可怕。
烨世兵权镇锁伤者周身大穴,双掌紧贴其背心,强行导入内力,硬是牢锁那崩溃的意识,维持半死不活的状态。
照理而言,内息灌入活人的体内,会依经脉游走,而他将内力注入千叶传奇的体内,却有如石沉大海,血脉凝滞,这样的症状,只有死人才会有。然而,这数日以来,他发现这片死静般的内息中,竟留有一缕内力精纯之人才能查察觉的极弱真气,而他方能顺此游丝般的余息,出手相救。
这般坚强的求生意志,是他平生首见。
也许他一直等待出手的人,就是自己。
饶是功底深厚,不断大量输出内力之举仍是大大耗损身体机能,烨世兵权虽不为所动,惟心中反复思考的疑问未曾停止。
要他亡,是轻而易举之事;要他不死,他并非没有方法。但是——
千叶传奇的伤,是剑伤重创心脉,心血缺损的状况下,导致元神加速崩溃。
——是怎样的冲突,逼使万古长空要出手伤他?
战场上,千叶传奇乃是拦杀素还真而生变故;鸦魂、长空等两翼大军亦是遭受敌方拦杀,与集境同路生死,铁证如山。
但关键之物离魂弓射向九霄宸峰,是意外,还是刻意?
流云谷事变已存有太多疑点,若再清算更早前之事,早已撼动他心底对他的信任。
此次联盟生变,武林局势必陷入空前的混乱,集境对外若交代不清,旧恨新仇加在一起,未必能轻易应付佛狱等三方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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