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我也不想。不想让你插手，”南乔的丹凤眼里盛满了哀伤，“你是不是以为，我故意利用你牵制楼玥？”

林初霁轻轻握住她伸过来的手：“是不是因为我和你爸妈没有配合你的计划，所以你不得不做出了改变？”

“嗯，”南乔点头，“那天我没想到你会回来。我爸妈瞒着我退了机票，说大过年的不想出门。但是我家习惯初一拜年，我和我爸妈都会出门。他们动手，很大可能就会在这个时候。Mia当时已经部署好了，我……”

“南乔，”林初霁寒着脸说，“你好狠的心。你就真的以为自己能掌握一切吗？”

南乔苦笑了一声：“对，我什么都不能掌握，”她抽回捧着林初霁的手，平躺望着天花板，眼角有些红，“如果我真的够狠心，一切都会按照PnB进行，我和我爸妈一定会在拜年的路上被劫走，Mia会悄悄跟踪并报警。而你，会表现心急如焚的模样，让对方真的以为我毫无准备，甚至，她们可能会为了折磨我而把你也抓走……”

“但我不忍心，”南乔说着转过头，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我不忍心让你为我承受这些……我改变了主意。就算以后担惊受怕，我也认了。我说服我爸妈不去拜年，去商场准备换车走，结果……”

“结果你没想到，他们这次铁了心要绑架你们，在商场就动了手，”林初霁看着她说，“可你还是没打算告诉我不是吗？不管我担惊受怕，还是被他们威胁被他们抓走……你根本不关心我的想法，只在意你自己的算计。”

林初霁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南乔：“你连张辰和付芳都没告诉，真是好大的一步棋，”她撑起了身子，俯视着南乔，“如果我不问，你打算永远都不告诉我是吗？”

南乔薄唇动了动，还是说：“是。”

“你知不知道我那时候有多害怕？”林初霁声音陡然增大，“我不怕死，我怕连你在哪儿都没找到，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了，闭不上眼！！”

她愤怒的尾音回荡在房间里，南乔闭上眼睛：“对不起……”

“你该谢谢自己没有死！不然……”林初霁喘着粗气，下了床。她快步走到门边，想要开门出去，但猛然想到现在是在南乔家。

南乔的爸妈都不知道自己女儿的这番算计。

放在门把上手又缩了回来。林初霁在屋子里走了几圈，最终进了卫生间，把门“砰”地一声带上了。

她打开水龙头，接着冷水洗了把脸。脸上的燥热退了下去，可心里的那股火却还是熊熊燃烧。

南乔凭什么？难道她一直是这样的吗？她就是这么冷血的人吗？

一直以来林初霁都觉得她和南乔是契合的。她们互相尊重，互相爱护，不曾给对方施加压力和负能量。

可南乔在大事上，很少与她商量。林初霁是没脾气，但不代表她心里没计较。不计较，只是因为爱罢了。

就在半个月以前，南乔还送她烟花，当时心跳的频率和眼泪的温度，她此生都难忘；就在两个小时前，她们还亲昵地靠在一起，像所有相爱的恋人一样，嬉戏亲吻。

她就像一头扎进热恋的不懂事的小女孩，忽略了南乔的本质。

南乔不仅仅是她的恋人，还是家世显赫、性格孤清的国民女神，还是一个被噩梦缠绕了将近十年的女人。

就像一盆冷水浇到了头上，让她瞬间清醒。

她悲哀地想道，或许因为自己不是个足够合格的恋人，能力不足以和南乔匹敌，所以南乔才会这样做。

“初儿……”南乔的声音有些哑，“你没事吧？”

林初霁抹了一把脸，转身打开门。开门的那一瞬间，她仍然无法不心疼这样的南乔。

南乔眼睛有些红肿，看起来有些楚怜。

“没事。”林初霁硬邦邦地回答，然后往外走，不客气地擦过了南乔的肩膀，直接上床了，扯了被子的一角盖住自己。

尽管没有睡意。

“初儿……”南乔在她身后躺下了。一股熟悉的幽香包围着林初霁，南乔把手搭在了她胳膊上。

“对不起……”

南乔有跟她说过对不起吗？林初霁睁开眼睛，印象中没说过。至少没这么认真地说过，今天都说了两次了。

“睡吧。”林初霁仍然是硬邦邦地说道。

南乔的手缩了回去。

林初霁关了灯，在黑暗中睁大眼睛。身边南乔的呼吸声渐渐平缓，这几天都是她照顾林初霁，人一累，都很少失眠了。

林初霁转头看着南乔的侧脸。她真是天赐的一张脸，不管什么时候看，都是没有死角地好看。

以前林初霁只会想：她真好看。

而现在，她心里却在计较一些别的东西。在这段感情里，她和南乔是否真的平等？

南乔对她好，送她房子，给她资源……可是林初霁能做什么？她除了爱南乔，什么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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