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极点点头唇角露出微笑道:“说的好,说的很好。”
慕容冲趁热打铁继续道:“哥哥您就不恨父皇他偏心吗,有什么好事,他都给了大哥慕容庆,慕容庆他只不过是一个丫鬟生的儿子,凭什么占着太子位置你说是不是?”
慕容极接过茶壶往自己茶杯里满满倒了一杯,姿态儒雅轻泯一口,缓缓问道:“那弟弟心里觉得谁最合适继承大统呢?”
慕容冲凝视着他眼里神情,缓缓道:“说句心里话,弟弟我胸无谋略,又不会领兵打仗。二哥是个笨蛋只会玩女人,大哥除了打仗是个愣头青,眼下就只有三哥您了,您才是最应该继承父皇百年之后大统的最佳人选!”
慕容极表现得荣辱不惊道:“这又从何说起?呵呵,四弟我知道,你的兵权仅次于大哥,恐怕你是担心将来几个王爷武力说话的时候,你打不过大哥,想联合我一起扳倒大哥吧?”
慕容冲闻言冷冷笑笑,扬手一掌把眼前石桌拍的粉碎:“三哥,您可不要怀疑弟弟的用心,弟弟这么做可全都是为了你,旁人不知道,我却清楚的很,你文韬武略样样强过别人,只是隐忍不发罢了,弟弟我武力不如大哥,文韬不如三哥你,弟弟岂敢有非分之想?”
慕容极淡定喝茶一语不发,整个人深不可测,慕容冲握手成拳,虎视眈眈的站了起来,逼到慕容极面前沉声道:“三哥请说话。”
慕容极仍是一语不发,淡定自若的喝茶,泰山崩于顶也不变色的模样,慕容冲眼里浮现几分阴险,手掌隐藏着内力,平静如水慢慢朝慕容极肩头按去,心道:“你这老鬼,我就不信你一点武功也没有,正好趁此机会试一试你。”
慕容冲仔细凝视着慕容极,只要他一躲,心里有鬼!却不料,有人走进花园里断然道:“王爷请不要过分!”
慕容冲脸也不回哪里肯理他,掌势不减故意慢慢逼进慕容极肩膀,正要得手,那人喝道,王爷恕罪,张弓搭箭一箭就朝慕容冲头顶射去,慕容冲袍袖一收,身如大鹏赫然退后三步,射出的箭轰一声射到房柱上,箭头穿梁而过,箭羽在梁上颤抖不已,其声惊人,慕容冲紧握铁拳,怒目看向那人,原来正是三王爷慕容极的义子,燕亦凡。
燕亦凡抛开弓箭,走到慕容极身后站定,脸色肃穆看向慕容冲道:“四王爷得罪了。”
慕容冲见这人眉目清秀,十分俊秀,突然收回怒容笑道:“无妨,本王看你刚才那一箭可真是了得,你师从何人?”
燕亦凡双手抱拳,爽朗一笑道:“三脚猫的功夫,何足挂齿。”
慕容冲哈哈大笑:“了不得,了不得,三哥府里真是卧龙藏虎啊,这样惊人的箭法,居然是三脚猫的功夫,弟弟真是开眼了。”
慕容极手捻茶杯,手掌按着燕亦凡肩膀笑道:“我这义子,天赋异禀,于习武之道颇有天分,我甚爱之视为己出,我那不成器的女儿也对他青睐有加,我已认定,他将来就是我的女婿,亲上加亲。”
燕亦凡闻言脸色大变,只是当着慕容冲的面不好反驳,压抑着脸,低头不语。
慕容冲狂笑道,哈哈:“甚有意思,真是不枉此行了,三哥,弟弟府里新买了一批美女,个个如花似玉舞艺精湛,床笫之上更是让弟弟妙不可言,乐不思蜀啊,三哥有机会就去弟弟府上玩玩。”
慕容极笑道:“四弟美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不近女色多年,你的好意我恐怕是不能领受了。”
慕容极背负双手哈哈笑道:“此言差矣,三哥饱读诗书,岂不闻古人云,人生得意须尽欢,更有,汉朝后主道,温柔乡里不思蜀的典故,可见一斑呐!”
慕容极摇头叹道:“可惜圣人诗文,尽被弟弟你给引到床笫之事上了,呜呼哀哉,呜呼哀哉……”
慕容冲仰脸狂笑数声大步去了,等他走远了。
慕容极回过身来,目光落到燕亦凡身上道:“你在外边有别的女人,静儿其实她也知道,你在义父身边也有三年了,三年时光足以发生很多事,很多意想不到得变故,静儿对你是一片痴心,义父这个做父亲的心知肚明,而且大丈夫三妻四妾很平常,那个女人嘛,你不要辜负人家,等大事处理好了,就好生风风光光的把人家娶过来,静儿那边,让她做个妾想必虽有些委屈郡主这个身份,可是天地间夫为贵,她既然嫁你,那就由不得她来选择是妻是妾。”
燕亦凡沉默半响,顿感为难道:“义父,我对静儿一直都是把她当成了自己妹妹,再说我自己身份卑微,能被您收做义子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如何敢奢求娶静儿。”
慕容极噗嗤一笑:“你是不是对静儿她一点男女欲望也没有?小子真无用,那么大一个美女站在你面前,身子居然没点反应,也真是为难你了。”
燕亦凡尴尬无比,无奈笑道:“我只当静儿是我妹妹,疼她比亲妹妹都要好,哪里起过歪念,我想女大十八变,等静儿她再大些,也许就不会再喜欢我了。”
慕容极哈哈一笑,背负双手朝花园深处走去,头也不回道“说得有理,只是以后你这小子,要是娶了静儿之后,让她跟守寡一样独守空房,我可绕不了你。”
第二折、困龙于野绝境逢生
那是一只白若春葱般的女子玉手,芊芊玉指轻扣一支梅花,她生的是细眉雪肤,容貌绝美,夜色里一袭黄衣俏丽,窈窕身姿立在院内,美眸静静欣赏着翩翩落下的鹅毛雪花,白雪皑皑屋檐下绿毛鹦鹉,呀呀作语,一切都是如此恬静的美。
在这雪花飞舞中,她这个人是如此的脱尘出俗,身后的丫鬟取了套披风盖在她肩上,神情惋惜的轻声道:“小姐,刘府的刘将军又来了,你要过去看看吗?”
朱瑶轻笑一声,绝美容颜上浮现几分无奈道:“躲着也不是办法,还是看看好了。”
入了屋内,房间里熏香阵阵,粉色纱漫浮动,丝竹管弦声悠悠,帘后,端坐着一名衣容华贵的老者,但见他年有七十,两鬓斑白,体态发福,目光中总是流露出几分微笑,淡淡道:“朱姑娘,这红楼里百花齐放,老夫却独爱你这一枝梅花,寒梅暗香啊。”
朱瑶唇角浅浅一笑,柔声道:“承蒙老爷抬爱,只是小女流落风尘,不敢高攀。”
刘将军呵呵一笑道,说那个就见外了:“朱姑娘,就请你为老夫弹一曲吧。”
朱瑶淡淡笑笑,柔声唤道:“阿娟,取我琵琶来。”
旁边伺候的丫鬟抱了琵琶递了过来道:“小姐,外边雪好大,要不奴婢去端盆炭火过来去去凉吧?”
刘将军闻言哈哈一笑道:“阿娟说的甚是,那你就去拿吧。”
朱瑶轻抬俏脸,抱着琵琶轻弹起来,窗外大雪纷纷,惹的夜色如此皎洁,听闻佳人轻声歌唱,伴着琵琶声婉转起伏,声音甜美,只是隐隐流露而出几分寂寥,时而犹如落水,时而犹如珠玉,音色清婉如同人处仙境,好一曲雪花夜。
刘将军听的如痴如醉,一双眼里只是痴痴的看着对面绝色女子,听曲是假,看美人却是真。
一曲还未听罢,刘将军负手而立步步走到逼到朱瑶身前,一声脆响,如同受了惊的小鸟,乐声赫然停止,朱瑶轻皱细眉,柔弱姿态显露无疑,抱着琵琶往后退了几步,脸色多了几分柔弱惊慌道:“刘将军请您自重,再往前来,我,我要喊人了……”
刘将军撑开双臂老鹰一般挡住她去路道:“朱瑶姑娘,你知道老夫对你是一见倾心,今夜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老夫要定你了!”
朱瑶俏脸苍白,紧抱琵琶俏脸惊慌叫道:“阿娟,阿娟。”
刘将军哈哈一笑,作势欲扑一般冷笑道:“朱姑娘,老夫看得起你,才喊你一声朱姑娘,别人不提醒你,可你也别忘了自个的身份,你一介风尘场所里的歌姬,能被老夫看上是你的福分,想老夫好歹也是镇守边关的大将,谁敢不听老夫的话,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理你!”
朱瑶花容失色,脸上赫然已有泪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刘将军你再逼小女子,小女唯有一死,说着拔掉头上发簪,抵住自己雪白脖颈……”
刘将军看了冷冷一笑:“你要死了你那个弟弟,老夫可是会好好照顾他的。”
朱瑶闻言脸色苍白泪水直掉,看去神情颇为可怜,痴掉了一般,砰的一声金簪落地,红唇喃喃自语唤着:“燕郎……燕郎”
刘将军哈哈一笑得意猖狂,色眯眯的正要猛扑过来,却听的耳边轰的一声震天巨响,震得人一个心胆俱裂,只听的城外喊杀声震天,炮声大作,更有许多炮弹落入城内,烧起熊熊烈火,火光冲天,杀声齐鸣,短短片刻哭喊声大作:“北国大军来啦,北国大军来啦,大家快逃命啊!”
刘将军脸色苍白,吓的腿都软了,他虽草包却也知道北国兵每逢攻城必要派细作入敌城,攻城之时细作们乱喊一通,蛊惑人心,更杀死官军打开城门,北国大军以此计攻城屡试不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刘将军想着逃命,回头一脚踹开房门,楼里各层早已乱作一团,逃命的逃命,女子尖叫的声音此起彼伏,朱瑶抱着琵琶,瑟瑟发抖,刚躲过一劫又来一劫!
楼下早已乱的不可开交,阿娟背了包袱慌忙跑到房里,她自小被朱瑶收留,大难来临之前也不忘朱瑶,刚一进门,便吓得痛哭起来,原来朱瑶正自想要自尽,不知从哪找了把匕首抵在自己胸口,阿娟痛哭一声,扑倒在地爬了过去道:“小姐,您这又是何苦?”
朱瑶流着泪道:“自古红颜薄命,我听说北国大军杀戮成性,每攻下城池必要屠戮百姓侮辱妇女,与其受人欺侮,我倒不如死了干净……”
阿娟爬了过去,抱着朱瑶哭道:“可是小姐您怎就还不想想,您若去了,小公子又该怎么活?”
朱瑶哭道:“这都是命吧,且由得他去。”
阿娟哭道:“小姐,奴婢这就带着您去找小公子去,大人他已经蒙受冤屈去了,小姐且不可自暴自弃,您一定要为大人洗刷冤屈。”
朱瑶擦了眼泪,怔怔道:“是,我不可以这样,说着勉强打起精神,搀扶起阿娟道,我们快去找我弟弟。”
两个女子在乱境中奔向后院,早有许多人乱成一团,逃命的逃命,趁火打劫的多有,更有几个仆人见了朱瑶两个,起了歹念,想要扑来,阿娟连忙捡了一根木棒抱在怀里,尖叫道:“谁敢过来,我就跟谁拼命!”
也是城外北国大军攻的厉害,短短片刻,又有几发炮弹落在院子里,炸的房屋破碎,更有几个倒霉的生生被炮弹炸死当场,余下的,无不心胆俱裂,吓得哭作一团,阿娟紧紧抱着木棒护着朱瑶,正乱时一名布衣少年,背负铁枪身穿兵服,约有十五,六岁,大声喝道:“姐姐,姐姐,你在哪里!”
朱瑶喜形于色开心道:“弟弟,快来快来。”欢喜的泪水盈眶。
那少年名为朱霖生的是一表人才,面目英俊,一眼看去便是人中龙凤,此刻见了朱瑶连忙跑了过来,抓住朱瑶玉手道,“姐姐我们快走,北国蛮子攻城攻的厉害,我们快逃命去。”
朱瑶嗯嗯两声,朱霖平常就在军营里边,知道驿站位置,想的众人慌张逃命,驿站里定有马在,他来时马厩里尚有数十匹骏马,眼下找到了朱瑶,主仆三个人一齐跑去马厩。
朱瑶不会骑马,阿娟倒是学过骑马,朱霖和朱瑶共乘一匹,朱霖搂着朱瑶腰肢,把她紧紧抱在怀里道:“姐你别怕。”
朱瑶刚被他楼入怀里正要抗拒,闻言才想,弟弟他是关心我,一时间咬着红唇也不再说话,朱霖双臂搂着她腰时,只觉得怀里抱着的是温香软玉,手掌摸着她娇躯丝绸衣裙手感丝滑无比,两人姿势暧昧,朱霖脸颊又蹭着朱瑶滑腻脖颈闻着她秀发香气,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连忙去掉胡思乱想,专心握紧缰绳,他这几年跟过几位老兵学过些拳脚身子又强健,一握缰绳骑马冲出,阿娟骑马紧跟其后。
城内不时落下炮弹,三人骑马刚到大街,只见街上早已乱做一团,惨叫声不绝于耳,夹杂着女人的哭叫声,城内房屋烧成一片,听的人人惨叫哀求声混杂,更有北国骑兵纵马冲入城内,逢人便杀,骑着马操刀乱砍,
城内大道上混乱不堪,逃命的杀人的搅成了一团,北国铁骑纵马狂奔,却不知何处突然响起一声骏马长嘶,跟着便有一骑从黑暗里窜了出来,只见俊马快如流星,跳过层层阻隔转眼既到,前蹄张开,似不可控制一般踏向众人头顶,那瞬间,马上人一袭白衣胜雪,红唇娇诧一声,纤纤玉手握紧僵绳,骏马生生从众人头顶跃了过去,扑通一声落地,骏马仰首腾起前蹄嘶声而叫,马上女子白衣若雪,一瞬间就策马而去,了无踪影,就像是一场梦……
城内守军百姓肝胆吓破,守军丢弃武器慌忙逃命,无数北国骑兵汹涌奔来,喊杀声大作,大军经过处城内尸体相枕,血流成河,朱霖冷眼看了几看催马快跑道:“我来的时候,细作们已经混到城门那边放起火了,果然,才没一会儿,城门就被细作们打开了。”
朱瑶脸色惨白花容失色道:“弟弟,我们跑到哪里去?”
朱霖道:“自然是逃出城去往关内了。”
朱瑶犹豫一会皱着细眉道:“去往关内自是安全,只是你我姐弟尚且是流放千里的罪人,去了关内,可一定要隐姓埋名才是,再有等安定下来,姐姐可不能陪你,我要去找人的。”
朱霖笑了笑:“如此乱世,皇帝老儿也不会忙着去顾及我们。”
后边的阿娟忽而尖叫道:“后边有北国兵追过来了!”
朱霖回首一看果然有一小队骑兵呼喝着追了过来,他眉目间保持镇定,不发一言催马快跑。
再纵马跑出十几里出了小城外,那些追兵越来越逼近,只差几百步距离,朱瑶惊叫一声,耳边已经听到后边追兵大骂不止,要三个人停下马!
三人岂肯停下马更催马快跑,阿娟马快跑在前边,不舍离弃朱瑶,一直放慢马匹速度,又再跑了七,八里,三人的马渐渐支持不住,两边距离越来越短,北国马良种善于奔跑,后边数十名追兵渐渐逼近,大笑不止,狂歌乱呵挥舞着手里马刀,乱叫乱骂,更有张弓搭箭对着三人就射,一时间险象环生,
岂不知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朱霖的马被射中了一箭,嘶声见叫一声,老马失蹄一腿踩空跌倒在地,朱霖和朱瑶倒在地上,阿娟救援不及,朱霖大喝一声道:“阿娟你先逃,别管我们。”
阿娟哭着去了,几十名追兵大声吆喝着追上前来,几十匹马顿将两人围成一团,眼前追兵人人身穿白甲,铠甲锃亮刀剑亮眼,铁弓负背,人人看着朱霖身边的绝色美女朱瑶,哈哈大笑,几欲忍不住扑来,朱霖断喝一声人如伤兽,狂态迸发,抽出背后铁枪,紧握在手一枪刺去,枪如银龙一般,噗嗤一声生生刺中一名北骑,枪尖透胸而过,朱霖铁呀一咬啊一声,天生神力,枪尖生生挑起兀自惨叫不止的北骑,砰一声摔到地上。
白雪寒冷,也冷不过这少年眼里的森冷,北国众骑兵见他穿着兵服,先入为主的以为天下除了北国骑兵,各城军队皆懦弱不堪,那曾想,这少年出其不意就杀一人,还没反应过来,朱霖铁枪又自横扫两人,又有两名北骑丧命!
余下数十名北骑这才反应过来,各个凶性被逼发了出来,持着马刀长枪一拥而上,朱霖死死护着朱瑶,左冲右突,又刺死五名北骑,身上也已血流如注,背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