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丑巴巴、旧兮兮的琴,既没自己漂亮,又没自己会说话,凭什么引走了墨池所有的关注?就凭陪伴了墨池多年?
元幼祺不屑地默默哼了一声:还不定,谁陪得时间长呢!
墨池并没有注意元幼祺在自己身后的各种小心思。她这个人,一旦专心于某件事上,就会全神贯注,心无旁骛。
何况,琴之一道,还是她的至爱之一。
琴弦一旦被拨动,墨池的世界中,便只有她与琴。或许,在这样的世界之中,她自己的存在,都是可以被忽略的。
她太投入,以至于元幼祺靠近了她,靠得越来越近,靠得极近,她都无所察觉。
元幼祺一点一点地贴近墨池,一双眼睛却始终死死地盯着墨池的左手。
那只左手,正在琴弦间腾挪跳跃着,与墨池的右手一起奏响一曲哀戚悲凉的亡国之曲。
这些,元幼祺都不在意。
她的脑中,反反复复的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会怎样?
她于是迷障了般,侧过头,凑得更近了些。
紧接着,一个吻,印在了墨池的鬓边。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小元要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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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墨池是敏感的。
身为一个游离于风.月场边缘,却仍能够洁身自好的年轻女子,尤其是早就对元幼祺生出了厌恶之心,当元幼祺的气息靠近的时候,她纵是再沉醉于琴境之中,也不可能一无所觉。
当元幼祺的胸口几乎要贴上她的肩膀的时候,墨池的身体明显一僵,但是指下的动作未停。
然而,当元幼祺得寸进尺地吻上她的鬓角的时候,墨池忍无可忍,琴音骤停。
墨池慌忙偏头躲过元幼祺的嘴唇,用力拧过身子,试图逃离。
却惊觉不知何时,元幼祺竟然已经双手按在了她身前的桌缘,将她整个人束缚在了自己的双臂之间。
“你!”墨池花容失色。
她此刻处境极不利,只能勉强撑着桌边,竭力向桌的方向靠,才不至于像投怀送抱似的靠向元幼祺。
“墨姑娘……”元幼祺飘飘忽忽地开口,一双眼睛亦时不时地向右飘向墨池的左手。
墨池直觉她要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脑中警铃大作,极想尽力推开她,或者,大声呼救也好。
或者,这人听到自己的呼救声,脸皮薄了,就不会再继续下去。
但是,她可以吗?可以躲闪,或是大声地呼救吗?
若她能够那样做,这些日子里的谋算又是什么?
她,他们,为的不就是这人入毂的这一刻吗?
墨池的心头翻涌着强烈的无助之感,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极其可笑。
亏她自幼博览群书,习琴识礼。对与错,廉操与知耻,她什么都懂得,到头来,还是要不顾廉耻地与她的仇人,做那样的无耻之事。
墨池心中强烈的骄傲感在瞬间崩溃。那只撑在桌边的左手在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着,由掌撑变作了握拳。
元幼祺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几乎快要窒息。
她的心脏“咚咚咚”地急跳几下。她告诉自己,得把这件事继续完。
“墨姑娘花容月貌,仙子之姿,又满富才华,在下倾慕至极……”元幼祺苦撑着,如常续道。
“在下的家中也颇殷实,正缺一位爱妾,请墨姑娘垂爱,在下……”
“绝无可能!”墨池厉声打断了元幼祺的话。
这既是原本设计好的,亦是她此刻内心的真实写照。
元幼祺呵呵而笑,并不因自己被抢白而着恼。
“墨姑娘今年,十几岁?”元幼祺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