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样的措辞,没有引起两个人中任何一人的注意,仿佛,她们之间这般称呼,是再理所应当不过的。
墨池听到元幼祺长出了一口气,说着“没事就好”;看到屏风之后的那个人影,重又盘膝坐下。
墨池的心,于是也奇异地平静下来。
良久无言,她的内心却不是没有波动的。
半晌,她眼望着屏风后的元幼祺,徐徐开口,问道:“你的……妻子,她……是怎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小元和小顾,几乎是独处了整个长假,你们信吗?我是信了。
良心坐着菌拼着老命写了整整八章两个人的腻歪,你们感动吗?
☆、第一百三十五章
妻子?
屏风另一侧的元幼祺闻言,愣了愣。
墨池很敏感地觉察到那一瞬的凝滞,顿觉尴尬起来。
她很想知道那个让元幼祺念念不忘的女子是怎样的人,一时忘情,竟诉之于口。
元幼祺微微愣神,便轻笑起来。
她何尝感知不到屏风内墨池无措的情绪?
对于墨池的情绪的感知,她似乎越来越得心应手了。这真是一个好兆头。
元幼祺笑得更入心,眼中不见分毫“亡妻”逝去的伤感,而是满眼的期待。
“她啊……她不及你美。”元幼祺道。
这……是什么答案?墨池蹙眉。
难道就因为我比她姿容美,你便能将我置于她之上了?
思之念之,十余年不忘,还能因为自己模仿了那人而对自己情不自禁……却在被问及那人如何的时候,说不及一个模仿者美丽?
这又是什么逻辑?
墨池的眉头拧得更紧,实在觉得元幼祺的心思矛盾得很。
这可不像是一个运筹帷幄的帝王,该有的逻辑。
“容颜再美,终是皮相,终会老去。唯有内里,才是值得珍重的。”墨池肃然道。
她不喜欢元幼祺对自己的容貌投下的关注。那样的关注太多,只会提醒她,她的内心有多么的肮脏不堪。
元幼祺仍盘膝坐着,目光却含了几分深意。
墨池的意思,她懂。
当墨池还是墨池,当墨池尚未记起她曾经是顾蘅的时候,能存了这样的想法,何其可贵?
不愧是朕的阿蘅啊!
元幼祺暗赞,心中的欢喜更浓上了一筹。
朕就是喜欢你的内里的,内里的那个灵魂。不论你的皮相是齐映月,是顾蘅,还是墨池,哪怕你今生化作了草木鱼虫,你的内里是你,朕都爱煞了你!
墨池侧耳聆听着屏风外的声音。
她的关于容貌的话已经说出口有一会儿了,这样长的时间足够元幼祺反应的。可是,那盘坐的人影,仍是盘坐着,没有给她任何的回音。
这让墨池的心情顿时忐忑起来。
触动她的不快了吧?墨池心想。
她是君王,宠幸个把女子,实在算不上什么不得了的事吧?
她的心中,是不是也以此事为风.流而自诩?
寻常男子亡妻续弦,在世人眼中再平常不过,没有人会以之为异。
而女子呢?若是亡了夫,又有几个有勇气再嫁?
大魏朝算是开明的,亲贵女子之中,亡了夫的,都有再嫁的。但对于那再嫁的女子,世人多以“异类”视之。或许唯有再嫁之后,夫妻和合才能堵住他们的口,将那“不守妇道”四个字咽回肚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