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此说,便是答应赐我一处宅院了?”墨池定定地瞧着她。
元幼祺闻言,好不失落,在墨池的手掌心内唔唔道:“阿蘅,你就这么喜欢外面吗?你随朕入宫可好?朕就能日日夜夜陪伴着你,还有丽音阁,还有所有人,他们都不可能再敢来伤害你!”
她神情殷切,看得墨池的眸子越发的柔若春.水,只差那么一点点儿,就要忍不住答应她了。
墨池不怕谁再来伤害她。如今,谁再想伤害她,那都是难上加难。
她就是舍不得看到元幼祺恳切又可怜兮兮的眼神,还有那句“日日夜夜陪伴着你”,这于她而言,是太大的诱.惑。
情.爱之中的人,谁不想要那人时时都在眼前陪伴着?
“我自幼寄人篱下,长大些便被教以技艺,意图坑害陛下的事,陛下也知道了,”墨池的目光黯了黯,又道,“这些年在丽音阁中,我日日被拘在那巴掌大的天地里,唯一的乐趣,便是拨弦。而这又是我不得不做的事……可以说,从小长到大,我并没有享受过自由自在的日子。我亦好奇,那样的日子,是怎样的……”
她说罢,认真地看着元幼祺:“陛下待我好,倾心尽力为我着想,我都懂得,亦铭感五内。陛下真心在意我……的话,能够允我一段自在的日子,让我也知道知道,这人间烟火,是怎样的滋味?”
一番话,听得元幼祺感伤又心疼。
于是,她的秀眉纠结起来,犹豫道:“阿蘅,你内心里,真是这般想的?”
墨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缓缓点了点下颌,“是。”
她唯有如此说,才能打消了元幼祺的疑心。
须知,但凡她说出几分实言来,比如,若她说自己的贱籍身份此刻不宜入宫,那么,以元幼祺在意她到心尖儿上的性子,必定会折腾出些不得了的是非来。
到时候,惹起的,可不仅仅是后宫之中的糟乱了。朝臣、宗室都会搅进来,干涉皇帝的决定。
而元幼祺肯定会为了自己与众人死扛到底,伤了君臣和气事小,若有人借机搅浑水,惑众生事,那么大魏江山便危矣!
墨池太了解元幼祺,太了解大魏的官场,所以,她决不允许那样的事发生。
元幼祺听到墨池答出那个“是”字来,眉眼便耷了下去,悻悻的。
墨池默叹,强烈的倦意袭来。
刚刚喝下的药汤中,亦有安神的成分在。她意志再坚,也快要撑不住了。
“陛下不必担心我居于宫外会变了心意……”墨池疲惫地合上眼,犹轻声道。
这话……从何说起啊!
元幼祺倏的微张了眼睛。
“小女子身上的衣衫都是陛下亲自换的吧?从内到外,小女子的身子都被陛下看了去了……小女子的心和人,都已是陛下的……怎会更改心意?”
墨池的声音渐软渐轻,最后几个字,亏得元幼祺耳力不错,才勉强听得清楚。
喃喃地絮过这番话之后,墨池竟就这么在元幼祺的怀中睡了过去。
元幼祺却被她这番话诧得半晌回不过神来。
怀中之人同之前清醒的时候相比,显然重了些,小小的鼾声就在自己的耳边颤动,一荡一荡地撞击着耳鼓,直透入心房……
元幼祺忍不住又紧了紧了怀抱,觉得自己仿佛抱住了世间的一切。
墨池料得不错,她身上的里外衣衫确是元幼祺亲手换的。
之前她被喂下了麻沸散,神志混沌,感知麻.木以后,被元幼祺红着眼睛从堀室的桩柱上救了下来。
彼时,她浑身上下,皆被自己的血迹沾满。
元幼祺便解了自己外裳,裹在昏睡的她的身上,亲自抱了她来到吴国长公主府中的这间客房。
这一切,元承宣皆看在眼里。他竭力为元令懿开脱罪责,以求得元幼祺的宽宥,遂急忙唤来了长公主府的家令,命他速速着侍女取来元令懿的内外衣衫,送去客房。
他能想得到,皇帝是必定要为墨池换了那身血污的衣衫的。
不得不说,身为一个有了家世的人,元承宣在这方面还不算傻。
家令也生怕担重罪,脚不沾地地吩咐侍女去准备。
元幼祺虽然极是嫌弃,但墨池身上的情状摆在那,加之元令懿与墨池的身形相仿,她便暂压下了满腔怒气,接受了那套衣衫。
虽然,这事若是元令懿自己来决定,是断然不肯的。
她的衣服,给“那个女子”穿,她死也是不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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