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凌真人的话音甫落,那扇屋门被推开来,一个妙龄女子盈盈走出,最终站到了韦太后的面前。
她双目凝光,平静地看着面前的韦太后。
尚未开口,韦太后已经惊呆了。
很是抖了抖嘴唇,韦太后方能够顺畅地说出一句话:“你真的是……顾蘅?”
☆、第二百三十八章
眼前这个花容月貌,正值妙龄的女子,当真是顾蘅的再世?
韦太后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墨池的脸和墨池的身姿,像是要在某个角落里寻到一星半点儿与顾蘅相似的特征。
可是,她终是没有寻到什么相似的地方,除了那双淡淡凝视着她的眼睛……还是像顾蘅一样,讨人嫌得很!
韦太后的鼻腔中冷哼出一声:果然还是那副肆无忌惮,谁都不放在眼里的讨厌眼神!
若不是早就想开了一些事,若不是为了自己那没出息又不争气的崽儿,韦太后真想拂袖而去。
她竟然因为这姓顾的女人相邀,就屈尊降贵地驾临云虚观。韦太后都觉得自己疯得程度不一般。
然而,顾蘅借元凌真人传递的消息,让她没法不亲自前来,因为那事关她唯一的孩儿。
慢着!
韦太后蓦地止住了自己的思绪,拧头向元凌真人,眉头同时也拧了起来:“你方才说,她叫什么?”
“冉蘅。”回答她的,竟是墨池。
元凌真人朝着尤没反应过来的韦太后尴尬地笑了笑。
韦太后的目光转向墨池,心里更觉得厌烦了:不止长得美,声音还动听……真是见了鬼了!
她不甘心地仍是死死地盯着墨池,语气森寒道:“你不是叫墨池吗?又叫什么冉……冉横?哪个横?”
墨池从容地回视韦太后,没有分毫的畏惧之意:“太后习惯哪个蘅,便是哪个蘅。”
熟悉哪个……蘅?
除了那个“蘅”,还有哪个“蘅”更熟悉!韦太后顿时觉得心情十分地不美好起来。
“你这辈子有本名不叫,又起的什么鬼名字!”韦太后嫌弃道。
墨池的神情分毫不变,似是根本不会因她的话而觉得被冒犯,还能心平气和地为她解释,道:“墨池是昔日沦落丽音阁的时候,我为自己取的名字……”
“丽音阁!你倒是好意思说!”韦太后不待她说完,就鄙夷地打断了她。
“为什么不好意思说?”墨池反诘道,“谁还没点儿忍辱负重的过往?”
她说着,一双剪水瞳就那么直通通地看着韦太后的眼睛。
韦太后被她看得极不自在,更清楚她在借机反讽自己:当年的自己,为了报杀兄之仇,不也曾许多次忍辱负重地讨好先帝庄宗吗?
韦太后的脸色登时惨白了两分,不得不承认,这个姓顾的女人无论再活几辈子,这张嘴总改不了讨人嫌。
再继续下去这个话题,这女人不定翻出多少过往来恶心自己呢!
韦太后深知何为“好汉不吃眼前亏”,她于是适时地将话头儿引到了另一处:“听你这意思,你这辈子的爹是姓冉的了?”
墨池听她言语间句句带刺,再淡定的性子也不由得被激出了几分火气——
“巧得很,先父太后还是知道的。”
“哦?是吗?”韦太后挑了挑眉,只当她在胡说八道。
冉姓本就少见,韦太后可不记得,大魏哪个世家和这个姓氏沾边儿。
墨池好像已经看透了她的心思,浅浅一笑:“先父冉讳铭,乃先太子身边的亲信。先父平生最爱的便是贺铸《青玉案》词中的‘飞云冉冉蘅皋暮’,遂有了我的名字,冉蘅。”
韦太后乍听到“先太子”三个字,脑中就是一麻。她怔了怔,徒然记起来冉铭是哪一个了,厉声道:“你竟是罪臣之后!也敢在天子脚下招摇过市!好不知死活!”
墨池却看戏似的瞧着她,莞尔道:“不知死活吗?天子脚下吗?且不论先父和冉氏族人昔年被先帝处死,死得冤还是不冤,就是我在京中走动,还有我的身世来历,天子早就清清楚楚。太后这么说,着实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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