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呈:“……”
屁股好像疼的更加厉害了,小郡王暗中捏了自己一把,心道万万不能再哭了,他呼出一口气,不可置信道:“你怎么知道采花贼会来找花魁?”
“腊梅。”
李景呈:“嗯?”
宋岚道:“马飞每次作案前都会提前送上枝腊梅。”
“……”
景呈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心里又气又恼,既想暴打宋岚一顿又想给自己两个耳光。
没事作什么妖,怎么就想起要给这人下药了呜呜呜——
出了春生楼,李景呈双腿完全合不拢,走路姿势扭曲怪异,宋岚笑笑:“我背你?”
“蹲下!”景呈愤愤道。
他正好不想走路,恨不得来几个人能把他八抬大轿抬回家最好,他呲牙咧嘴爬到宋岚背上,夜已经十分深了,不仅屁股疼,寒凉的秋夜又把他的手冻的像个冰块,自小娇生惯养的李景呈悲从心来,忍不住又想哭,他勒住宋岚的脖子抽噎:“你这个衣冠禽兽!遭人砍脑壳的莽夫种马!你连小爷都敢干——”
他骂骂咧咧,宋岚漫不经心的走着,待他骂够了突然开口:“你还记得我的小名?”
景呈一愣,随即哼道:“我自然记得,你的小名就唤做狼心狗肺衣冠禽兽!还捉什么采花贼!你做的勾当不就和那厮做的一模一样……”
他话还没讲完,宋岚脚步一停,两人恰好路过一座荒园,四周除了月色再也没有其他亮光,瞧起来是个抛尸的好处所,李景呈背后一凉瑟瑟发抖,他小心翼翼道:“你做什么?咱们快些回家去罢!”
他听见宋岚轻笑了一声,道:“自然不一样。”
李景呈:“什么?”
“自然和采花贼不一样。”宋岚道,“你我二人自小一同长大,你把以前的事情全忘记了?”
他问出这话,李景呈却顿时放下心来,瞧了瞧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儿,连忙催促道:“你快些走罢,我现在疼的活像被从中间劈来,可没这个闲工夫听你讲些什么以前的事儿!”
宋岚半晌没说话,背起他一路送回了家。
王府只有大门口的两盏火红火红的灯笼还亮着,守卫在门口小声的聊天,李景呈抓耳挠腮,掐死宋岚的心都有了,他恶狠狠道:“都怪你,把我弄到半死不活,现在翻不成墙要从大门走进去,明日定又要挨一顿板子!”
想到这多灾多难的屁股,他忍不住怒火中烧。
宋岚毫不在乎的瞧了瞧守卫,背着他绕到后墙外面,李景呈还在抹眼泪,只觉得自己如同一只离弦之箭,咻的从外面跳进了院子里。
“……”
他要下来,宋岚摆摆手,熟门熟路背着他一路径直往房间走,李景呈不可思议:“我家里修葺过几次,你怎么晓得爷的小屋?”
宋岚笑笑:“猜的。”
两人进去,李景呈点灯,二人分别站在圆桌两侧。
“我晓得给你吃药是我不对,但我真没想到你会这般待我!”李景呈摸了摸屁股,阴沉沉道:“小爷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宋岚听了却只环视李景呈的小屋,顺手把掉在地上的一本闲书捡起来放在桌上,这才漫不经心开口:“做了便是做了,我没想让你原谅我,你心里记着更好。”
李景呈:“你什么意思?”
宋岚却不多说,出门站在院里,瞧了瞧王府朝西不到百米的参天杨树林,继而心情颇为愉快的飞身跃上房顶,消失在夜色里。
李景呈气不打一处来,拾起桌上那本书,狠狠掼到地上去。
……
狂风扫落叶的初秋,李景呈再也没了往日的精气神儿,他面色纠结一步一颤,宛如被揪了毛的公鸡、拔了牙的老虎、去了双角的牛犊。
真真苦不堪言。
他刚进讲武堂大门,这边许言张长青嘿嘿一笑,一左一右驾着他到了院子角落。
“你真真是倒霉!真真是倒霉!”许言连声道。
李景呈颇有些不自在,心里晓得没被瞧见脸,但在两人面前被宋岚那个牲畜,哎……
“你一定想不到!”张长青道。
李景呈干笑:“想……想不到什么?”
许张二人对视一眼,窃笑道:“宋岚昨日睡的根本不是那姑娘,而是个小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