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赵将军待谢将军可真是极好的啊!”顾生这话一出,又略带嘲讽之意。
赵璞沉默。许久,茶都凉透了,赵璞换上了新茶才慢慢道”我知你还在怨我。”
顾生嘴角抽了抽,当年的事,或多或少他都有些忌讳,别人提到,便就会犯杵。
赵璞见顾生并未答话,便就又道“所以今日邀来,便就是想与你说清一些事。”
说罢,赵璞的眼皮子垂下去,像是闭了眼。
“故人已死,旧事已发。与你?无话可商谈,无事可说清。”顾生,望向那杯茶,又望望窗外,欲走。
“这么多些年了,你与我说放下了,可见还这般,要说清,到叫人为难。”
“你什么意思?”
“淳于良的尸首葬在京郊的孤山上。来日清明,便可去那里了,也省得你每年去祭拜无尸骨之坟。”赵璞仍闭眼道。
顾生一把抓起赵璞的衣领“你故意的?”
赵璞把眼睛睁开,把视线转移到顾生揪着他领子那只手上,示意他不可鲁莽行事。顾生瞧到了那一眼,慢慢松开手,等他道“非我故意而为之,只是眼下形势,圣上暴政,朝廷动乱,百姓们民不聊生。你觉得此刻是你意气用事之时吗?”赵璞终于用他那刚劲有力,浑厚的嗓音道“我原本以为你经过这数年的沉浮,已想通了,可谁知你还如少年时那般感情用事,冲昏了头。”
顾生,不知。一届征战沙场的将军,竟还有比文官还开阔的远见,当真令他臣服。
“如今三殿下的计划可行,只是时间得做调整。八月十五那晚,我便会在宫里接应你们的队伍,届时一举拿下整个皇城。”赵璞平静道。
顾生一下乱了手脚。赵璞并未参与策划“谋反”那他是怎的晓得他们的全盘计划?若做实了,前夜的匿名信也是赵璞送的?顾生思索着,认为赵璞此人并非不可相信,于是答道“你有何条件?”
赵璞抬眼,望向顾生的双眸,如那年初遇。而后,他又抽回目光,默默道“若成功,以霍乱宫廷为由把我送往刑部大牢,赐我凌迟,送我上路。赵某必当由衷感谢三殿下的恩情。”
顾生不由心中一颤,赵璞他这是存心求死,但又为了什么呢?当年少年时,顾生看不懂他,现在亦是如此。顾生皱眉道“为何?”
赵璞摇摇头“欠债太多,还不过来,为由一死,便可终了。”说罢,又无奈的笑笑。这笑积攒着太多的仇怨,一时说不清,使人更加怅然若失。
顾生没有再说话,那便是默认了这项协议的达成。
秋夜,凉了半边天。
半晌,赵璞终究开口道“还有一事,需拜托你。”
顾生抬头看着他,抿了口茶道“何事?”
“来日星河回京,必让三殿下寻个由头把他发配到外地去,虽是外地,但必不可薄待,还需职位套着他。”
“你这又是何苦?”顾生似笑非笑。
“受人之托,必当竭力相助。”赵璞一句话,使整个暖阁内安静下来。静的害怕。
今夜的风格外的冷,送走顾生,赵璞一人在廊下眺望远方。欠着的,总归要换还,你躲也躲不掉,逃也逃不开。像是无形的枷锁,把你拴在了这冷酷无情的地方-------皇城。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好久没更了嘛。趁着放假来冒个泡,打个卡。我日思夜想的谢钺啊.........
第4章第四章遇
谢钺一行又赶了两天的路程,到了苏州城外的小村庄。
“谢将军,你看这天色也已暗下来了,明早再进城吧?”小厮带着哀求的语气言道。谢钺坐在马车上,悠悠道“也好,你安排吧!"
小厮寻得村庄的歇脚处。院子是一对老人和其子住的。谢钺没有过多的与老人家门闲聊,早早的便睡下了。
院子里是老人与小厮和车夫闲聊:
“你们家公子身子可不好哩!”老妇人开口道。
“婆婆怎么晓得?”小厮和车夫自是奇怪的很。
“哎,你们家公子一看就是药罐子里泡大的。想必你们大户人家的孩子,是没来过乡下的。我们乡下的跟你们公子年纪差不多大的各个早已娶妻。你们公子一来便止不停的咳嗽,身上可带了药?”
小厮和车夫,顿时傻了。谢将军平日是身子不好,可没听说过要嘱咐他们带什么药啊。
屋内传来一声轻咳。谢钺使劲儿捂着被子,不让咳嗽声咳大。这些年,习惯了。等所有人都睡下,谢钺慢慢起身,来到院子。院子中央种了棵很大的梨花树。
晚秋,树叶早已掉光,迎着他的,是冬日的寒风。谢钺站在树下,仰望这树,也望着这片星空。
“公子为何还不安睡?”背后传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