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叶寻不骗他就可以了,其他的,就像叶寻不问他的来历,他也不探知叶寻的秘密,这样顺其自然就好,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不是么。
叶寻揉揉他的头发,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
唐落幸灾乐祸:“怎么?怕我不理你呀,还以为你不在乎……”
“怎么会,”叶寻闭了闭眼,嘴角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你是我妻。”
“现在说的好听,等你回去娶了美娇娘,就把我一堂别院锁清秋啦……啧啧。”唐落吃饱了,斜着身子把头枕在叶寻的腿上,一本正经地说。
“不会的,”叶寻哭笑不得,一手揽着他让他枕的更舒服点,一手摸他的头,“我很小的时候,就发过誓,今生只有发妻。”
只有你。
唐落伸出手来,两手捧着叶寻的脸,手指一点一点描绘叶寻面部的轮廓。
风吹柳树摇曳,男人眉眼低垂,举手投足间动作极尽温柔,高而徐引,肃肃如松下风。
看呆了不远处前来给自家送饭的林莲香。
“莲香?莲香?!”父亲粗犷的声音把莲香拉回了现实。
莲香一时间忘了父亲,甚至忘了叶寻环抱的那人的存在,不自觉的将叶寻怀里的人代入成自己。
林成富一脸费解地看着突然红着脸跑走的女儿,挠头,“这丫头……”
下午唐落干脆住在树下陪他,日头东升西落,已是黄昏。夫夫二人手拉着手,唐落在几千年的时空里终于体会到陶公戴月荷锄归的点滴静好。
把小卧室烛台里的蜡烛点燃,叶寻给唐落的眼睛换药,给两人烧水擦洗身子,过后靠在床头,唐落倚在他怀里,他读人物传记给唐落听。日子一天天过,一切水到渠成。
“秦始皇帝东游会稽,渡浙江,梁与籍观。籍曰:“彼可取而代也。“梁掩其口,曰:“无妄言,族矣!“梁以此奇籍……”
唐落在叶寻怀里直打哈欠。
“困了?”
唐落摇头,“就是觉得史官都是被耽误了的家啊……”
叶寻,“啊。”
“就比如说,你看班固写的这个《项籍传》,项羽说取代秦始皇帝,班固怎么知道的呢?他又没看着。”
“你再想啊,司马子长写霸王别姬那一段,那霸王肯定和虞姬住一个屋吧,他看着虞姬自刎啊!”
“那倒是。”
“那你说,他俩睡一屋,那肯定没别人吧?那太史公咋知道他别姬啊?”
叶寻搜索了下自己脑袋里的词条,反驳不了,“……”
“他能脑补出来“贱妾何聊生“得需要多么强大且自信的内心啊,啧啧。”唐落贱兮兮地摸下巴。
叶寻低着头,没说话,似在思考。
唐落以为自己一番精辟的分析给了叶寻这个古人极大的冲击,给他思考的时间,暗自得意。
叶寻坐起来,摆正他的身子,“媳妇……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个回应……”
唐落莫名其妙:“什么回应?”
“你是我妻。”叶寻道,“我说了两次。”
唐落嘴唇微启,呆了半晌,内心咆哮体,说好的古人的含蓄美呢!咆哮过后,还有点心酸。他自以为给过叶寻足够明显的提示了,给他亲,给他压,这人居然还有这么严重的不安全感。
唐落自己想了一会,认真道:“阿寻,这话我说一次,你听好了。”
“我爱你。爱你的药泥,爱你煮的白粥,爱你身上的青草味道。排除客观因素的主观上,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人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在下不才却也,知君深情不易,又怎忍心辜负。”
唐落说这话,眉眼弯弯,脸上神情说不出的温柔缱倦。
叶寻怔愣当场,不知作何反应。心底重重叠叠地堆满了话,却不晓得从何说起。好在他脸上总是无甚特别的表情,这会对着心上人突如其来表白的满腔爱意,终究化成了唇齿间吐出的一口绵长的气息。
暧昧,又柔软地牵引着二人不断靠近。月影下的身形融在一处,严丝合缝,烫慰彼此,再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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