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斌叔，寒清瑶那个贱人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陆云昙也是一样，她们在商场混迹多年，会那么容易上当吗？”

“这就需要我们暗中出手了。”朱斌挑了挑眉，眼里满是阴狠和狡诈，“虽然在邺城不好对付她，但给她添添麻烦还是可以的。攻心为上，只要让她们自乱阵脚，心有挂碍，一旦涉及到她们所关心的人或事，就会变得不理智，我们才好暗中引导。”

“哦？”贾仁义闻言眼睛一亮，“看来斌叔已经有所打算，可否告知？”

“当然，这还需要公子从旁协助，公子请附耳过来。”朱斌神秘一笑，看到贾仁义凑过来，就附在他耳边轻语，“公子只需这样……然后那样……”

“好主意，斌叔！”贾仁义听完一拍手掌，大笑起来，“如此一来我倒要看看她们是否还会一如既往地恩爱不疑，我这就去安排。”

“嗯”朱斌点了点头，提醒道:“公子可以不用操之过急，免得被她们抓住尾巴，可以一边迷惑她们，一边悄悄准备。”

“放心吧，斌叔，这点我还是知道的，就给她们几天悠闲的日子，哈哈哈。”贾仁义笑声里满是得意和狠辣，让人不寒而栗。

“嗯”朱斌捋着胡子笑意浓浓地看着贾仁义，对此并无反感。

正得意的两人却没注意到书房门外阴暗的角落里有个人影一闪而逝。

……

自从闻雅歌被陆云昙拉着来过寒府之后，墨瑾瑜和寒清瑶与之关系渐渐融洽，墨瑾瑜和寒清瑶偶尔也有去畅春园与闻雅歌和陆云昙聚会。

闻雅歌也知道寒家是大户人家，要是被人得知她们来畅春园就不好了，就让她们和陆云昙一样直接从畅春园后院的小门进入，避免她们与正在畅春园寻欢作乐的熟人碰面。

畅春园中的女子虽然都是卖艺不卖身的，但是一旦有了自己的心上人，老鸨也是不会阻拦她们嫁人的，相对来说畅春园比其他风月场所要自由地多。

邺城的畅春园才开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时间紧凑培养不出那么多的女子，所以里面的女子大都多是邺城本地的有才有貌的青楼女子慕名加入，但是有着京城第一花魁的闻雅歌存在，畅春园也不落名头。

今日阳光明媚，墨瑾瑜和寒清瑶在陆云昙的邀请下再一次女扮男装前来畅春园找闻雅歌。

墨瑾瑜喝着热茶，看了看窗外的景物，对正在倒茶的闻雅歌道:“雅歌，你这里环境虽然清幽，但是一个人居住未免显得有些冷清孤单，你不觉得吗？”

闻雅歌给陆云昙倒了一杯茶，让绮红将糕点摆在了桌子上，闻言笑了笑道:“不会啊，这不是有你们陪着嘛，再说了这里都等于是云昙的第二个家了，每天只知道往我这里跑，我是片刻不得闲呢，哪里还会觉得孤单冷清。”

“哦？”闻雅歌这样一说墨瑾瑜也有些好奇了，她八卦地看着闻雅歌和陆云昙，道:“雅歌雅歌，那你来说说，你和云昙是怎么相识相恋的？”

听到墨瑾瑜的话，寒清瑶也是感兴趣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虽然她知道陆云昙的心上人是闻雅歌，但细节的事自己并不太清楚，也很好奇无法无天的陆云昙是怎么被闻雅歌拿下的。

闻雅歌和陆云昙脸红了红，神色带着追忆，墨瑾瑜和寒清瑶知道她们没有拒绝，也不打扰，耐心地等着她们出声。

最后还是陆云昙一边回想，一边带着笑意道:“啊，当时啊是反王动乱后不久，雅歌她一举成名，在那以后雅歌不仅受到王孙公子的追捧，就连我爹也是慕名好奇地去畅春园见雅歌，回来之后对雅歌那是赞不绝口。我虽然已经开始从爹的手中接过陆家，但是性格却没有变得像爹他想象中的那样温婉，反而带着强势，爹他就不断在我面前说我的性格要是能有雅歌一半好就不会愁嫁了。我当时年轻气盛，不认为女子会比男子差，我不想成为只知道为了家族传承的存在，而且爹他对我从小也是很严格的，从没有夸过我，却对一个陌生女子赞不绝口，我不服气，觉得雅歌有什么资格和我相提并论，就女扮男装想去看看雅歌是否真如爹所说的那样。”

这时闻雅歌接过话道:“那时我才刚刚当上花魁，还没有搬进后院里，暂时住在三楼的房间里。当时我刚刚表演完回到房间正在换衣服，绮红去帮我拿清水净面，不在我身边，也就没人守着，结果突然就看到一个怒气冲冲地男子推门而入，可把我吓了一跳。”

“当时的我正好错过了雅歌的表演，并不知道接下来的事，不然就不会这么鲁莽了。那时候我来之前就已经打听清楚了，知道雅歌的房间在哪里，就不服气的直接进去了，想要和雅歌比比，结果就闹出了一个大乌龙。”陆云昙红着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还好当时的我看出了云昙是女子，将被动静吸引来的绮红打发走，这才没有让云昙暴露出去。不过当时我真是好奇又好笑，一个女子贸贸然跑到畅春园里，还看到我再换衣服的场面，要不是知道云昙是女子，恐怕早就羞愤致死了。”闻雅歌笑了笑，觉得当时的场面还真挺好笑的。

“发生了那样的事我也没有了和雅歌比试的心思，在门外等雅歌换好衣服就向雅歌道歉。雅歌真如爹说得温柔如水，没有怪我，让我感到愧疚和感激，毕竟女子的名节是很重要的，而且畅春园的女子与普通女子无甚差别，若是被人得知，对雅歌很不好，所以我回去以后查了很多关于雅歌和畅春园的事。”

陆云昙越说眸子越亮:“刚开始是出于愧疚的心思，经常女扮男装去给雅歌捧场，和雅歌聊天，给她解闷。出乎我意料的是雅歌的才识不下于我，我真心相交的朋友不多，清瑶又远在邺城，我就把她引为知己。慢慢的我就陷下去了，为她眉间的愁思和忧伤感到心疼，不想让雅歌抛头露面，只想让她为我一人而舞，喜欢她对我的温柔。我初时并不知道这股心绪代表什么，被娘看出来了，娘她问我是不是有喜欢的人，我这才明白我的心。”

“刚刚得知心意的我是喜悦甜蜜而忐忑的，陆家只有我一个女儿，爹他不想家业拱手于人，绝不会让我迎娶一个女子。而且我也不知道雅歌的心意，纵然我决心愿意为了她与爹娘决裂，若是两心不同，那又有什么意义。但我也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我决定向雅歌表白，也做好了雅歌同意以后的准备。”

闻雅歌看着陆云昙，眸子里满是笑意，“云昙的谈吐和见识让我明白她是一个大家闺秀，没想到这个大家闺秀愿意和我交朋友。在畅春园里，虽然很自由，但是自成一体，初来乍到的我融不进去，云昙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温馨和幸福，是以前不曾有过的，我很珍惜，不想让它被破坏。”

“云昙向我表白之时我吓了一跳，但是心里却有些窃喜，长时间的相知，为了逗我开心自降身份为我做的一切，还有云昙对我的维护，我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不可能不动心。可我也有顾虑，虽然我对云昙也有好感，我的身份是一层，但是云昙的家中情况我也清楚，怕云昙只是一时兴起，而且当时心里还在为瑾瑜的失踪而担忧，根本没有心情去想这种事，就婉拒了云昙。”

似乎是想到了那个时候，闻雅歌心里也有庆幸:“看着云昙伤心离开，我的心也不好受，一连几天云昙都没有出现在我面前，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云昙，却不想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神采奕奕地告诉我她不会放弃，而且陆夫人又有了身孕，她不会被陆家束缚，她会一直等我。说实在话，在看到云昙出现的时候我心里满是喜悦，我也明白云昙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我在心里给自己定了一个时间，若是三年我还无法得到瑾瑜的消息，那我就接受云昙，这三年也是我给云昙的考验，毕竟两个女子之间的恋情实在是没有保证。”

陆云昙知道闻雅歌本就打算接受自己了，心里很开心，握住闻雅歌的手，“当时我兴冲冲地跑去向雅歌表白，结果得到否定的答案，那一瞬间我觉得天崩地裂，只能保住我仅剩的尊严，不想在她面前流泪，回到家却痛哭了一场。我并不傻，等我冷静下来以后就明白了雅歌的担心，但我不想放弃，往日的相处，我感觉雅歌对我并不是毫无感情的。”

“正好这时候我娘她查出了身孕，全家人的注意力全在未出生的孩子身上，这倒是两全其美了。但我也不想这么快原谅雅歌，她让我伤心了我可是很记仇的，想要晾着她几天，结果到最后还是我忍不住了。一日三秋说得不就是我，我看到了雅歌见到我眼里的喜悦，这让我更加坚定，我就一直等，陪着雅歌，雅歌对我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虽然没有接受，却也没有拒绝，让我有着无穷大的动力。”

“还好我没有选择放弃，现在终于抱得美人归。感谢上苍让我遇到了你，我会对你视如珍宝，不离不弃。”

“我也感谢上苍，让我遇到了你，谢谢你不放弃，不在意我的身份，不在意我的拒绝，愿意坚持下去，你若不弃我便不离。”

“雅歌！”

“云昙！”

陆云昙和闻雅歌两手相握，十指紧扣，深情地看着彼此，眼中只有彼此，无声地交流着，在墨瑾瑜眼里她们浑身都冒着粉红泡泡，十分扎眼。

墨瑾瑜感到有什么瞬间塞满了自己的胃，感觉自己是自己没事找事干，反而辣了自己的眼睛，不理旁若无人的两人，扭头投进寒清瑶怀里求安慰。

寒清瑶眼含笑意地揽着孩子气的墨瑾瑜轻拍着她的背，看着陆云昙和闻雅歌无言地祝福她们，感慨着她们的坚持才有今日，不经意间想到自己与墨瑾瑜，何尝又不是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