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他。”景言冷道。
“这恐怕说错了,该放手的人是陛下您。”烟岚话里有丝低微的喘息,但那并不妨碍她挟持著失去意识的白灵飞,步步向着包围圈进逼:
“不想他下一刻身首异处,便全部放开兵器,让我们离开敦煌城。”
“闭嘴﹗”景言咬牙暴喝:
“放开他﹗否则我能让你的人立马死在这里﹗”
烟岚手背青筋暴现,五指深深陷在白灵飞皮肉里,用力得甚至听见颈椎骨格格作响的声音﹗
“灵飞﹗”
“白帅﹗”
“所有人放下武器。”烟岚漠然重覆,对景言淡道:“您该知道我能说到做到。”
景言死命盯住白灵飞颈上的手,一双黑瞳竟状似要瞪出血来。
烟岚柳眉一挑,他狠下决心,立刻便将自己名动天下的佩剑丟开到数尺之外!
整座牢外的人都屏住呼吸,郭定和张立真在远处完全僵直住了,丟下兵刃,头皮发麻的看着白灵飞倒在烟岚手中。
这时全队锋狼军其实已经搭箭上弦,却都无人敢不弃弓。
某程度上这并不怪他们,毕竟自己统帅实力太强,更有景言与他双剑联手,谁都压根儿没想过会是当下情况——
在千军万马拿下对方将领的事,白灵飞干过很多,以他的武功造诣,基本上已到了看不惯谁便逮谁的张狂地步。不计当日平京沦陷时主动投降,这还是他首次明刀实枪栽在敌人手里﹗
然而身在战局当中,景言冷静过来,却很清楚白灵飞绝不可能败在烟岚手上的——
显然,他是猝不及防中了暗算。
烟岚仿佛猜到他心中所想,嫣然一笑:
“那数支银针,是我圣教的‘首尾难顾’,针尖与普通银针无异,可是针首却淬了毒,此毒非肌肤相接所传,而是经吸入后发挥作用,专为对付像两位般联合作战的高手。”
“白帅见了银针,关心则乱,全力催动功力想要救您,反而更加剧吸入毒性——”她故意停顿一下,冷笑中带着深意:
“何况,他早动用了割魂术,本就更难抵受肉身受伤毒秏损的。”
“你说什么﹖”
烟岚目光流转在景言身上,却没有直接答他:“哦﹖白帅没对您提过﹖”她笑了一笑,“那也难怪,割魂之痛非同凡响,也不是言语能够形容出来的。”
景言胸膛猛烈起伏,理智正以不可理喻的速度崩坍:
“什么割魂术?你说的都是什么﹗﹖”
烟岚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意,脸色却肉眼可见愈发变得纸白了——
就在此时,敦煌城外忽有一股人马驰至﹗
“楚皇如有兴趣,可日后到昆仑参详。”
她望向策马领人直杀入城的任易凡,在全数杀手的护持下,挟持白灵飞飘退出去,忍着重伤和任易凡会合在一起﹗
“十万人质归你,想要他完好无缺,便领长明王一起上光明顶吧﹗”
当天,被囚敦煌半年的十万楚民终得以见天日。
“爹,我们又可以一家团聚了﹗”
“……我们现在自由了﹗不再是被那些蛮鬼子折磨的战奴﹗”
“那是我们的军旗……锋狼军来了﹗”
御驾来救的皇帝,带着举国最骁勇的骑兵,默然看着子民跪地叩拜、感激涕零的场面。
曾经见过战争最惨烈情状的军人们,终于迎来一场迟到的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