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槿的瓜子皮黏在嘴唇上,怔愣着看着李啸走远了的身影。
……
“槿儿不走了不是好事吗?”江玉簪坐在饭桌上,和荣真聊着她刚得来的消息,“皇上大婚那肯定得大办啊,他不是最喜欢凑热闹的嘛?”
荣真夹了口菜,“你们家里这回可高兴了吧,准备得怎样?”
“好着呢,”江玉簪笑盈盈道,“我近些日子可能要常跑娘家了,府里的事,木樨,都交给你了啊。”
木樨抬头,撅了下嘴,平常不也是都自己在忙么?
荣真笑笑,“估计没什么大事我也不会上朝了,我在家里陪你。”
“没什么大事?”江玉簪咂咂嘴,“梁国要打过来了还不是大事?”
“没那么快的。”
“你怎么好像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打过来一样,”江玉簪朝木樨挤挤眼睛,“永远这么胸有成竹的。”
荣真心里一虚,把筷子一撂,“我吃饱了。”
“嗯?”
“你少吃些吧,”荣真瞥了一眼江玉簪的饭碗,上面的菜都摞成小山了,“你的新衣服不是都已经开始做了吗,吃胖了就穿不进去了。”
“你怎么这么多事的!”
木樨忍俊不禁,也跟着放下了筷子,朝江玉簪点了下头,跑到厨房里去拿今天的猫食了。
江玉簪看他们都走了,叹了一声,“明明他们都是男人,怎么吃得都比我少?”
“夫人别这么想,您天生丽质,吃不胖的。”彤儿安慰道。
“有道理,”江玉簪若有所思,却还是笑着答,“对了,彤儿,你待会帮我递个折子,我要进宫一趟。”
“嗯。”彤儿乖巧应了下来。
陈展走到荣真书房跟前,敲了下门,“公爷。”
“进来吧,”荣真手上拿着本书,不用处理平常那些文书,让他倍感清闲,“什么事?”
“夫人刚刚递了折子,要进宫,问我用不用帮你带什么话?”
“不用了,让她知道什么说什么吧,”荣真吩咐道。
看陈展要走,荣真又拦着他,问,“她回娘家那几天府里没什么事吧?”
“没有啊。”
“那便好,对了,兵部尚书老家那庙拆了吗?”
“不是去年才给他建上吗,这就要拆?”
“拆了,”荣真令道,“他的用处差不多了。”
陈展点头,“那还要再提醒一下熊大人吗?”
“嗯,告诉他一声,顺便给御史拟个密信,把尚书大人这么些年的事情都写进去,就该差不多了。”荣真指指密室的门,“你在这等着。”
陈展点头。
荣真旋动机关,打开密室的门,走了进去。
这里放着无数的箱子,没有人打扫,却不沾什么灰尘。
他走到属于兵部尚书的那个盒子处,把盒子打了开。
兵部尚书当年只是个穷小子,属于靠着多年的努力,由科举改变命运的那一类人。
他很聪明,知道年轻人空有的那腔抱负在这官场中没的用处,很快就站到了荣家一边。
但荣家势力太广了,他在其中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再加上他没有背景,根本融不进荣真他爹的眼。
更何况那时候他的上司是荣家的一个远亲,人家根扎得那么稳,不会给他任何出路。
于是荣家覆灭之时,他没理由不火上添把油。
他还是有几分能力的,不然不会一直站在朝堂顶端这么多年,他有自觉,知道以他这样的身份一定会成为党争的牺牲品,于是从那件事之后一直作壁上观,老老实实地捞着自己那份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