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筱雅已经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会以亲人的名义好好照顾你们,而不是以丈夫的身份,明白吗?”顾重言知道他不能犹豫,一旦他犹豫了,是对连玫更大的残忍。
视线依旧紧紧盯着顾重言,连玫的身子愈发颤抖,指甲抠弄着沙发,口中却发不出任何音节。她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很好,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这段婚姻,即使她知道他们之间的夫妻关系和平常人不太一样。
会是因为那个女人吗?
昨晚,她已经察觉到覃蓁和顾重言间的情愫,可她仍旧假装没有看到,一心只想等待顾重言回头。可是现在他忽然和她说起这些,就是为了能和覃蓁在一起吗?
“我和蓁蓁……”顾重言刚想坦言他和覃蓁的关系,只见连玫倏地起身,颤抖地抱住了他。
“重奕,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觉得我不如她?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的抛下我和筱雅,难道我们这些年的夫妻情分还比不上你对那个女人的感情吗?”胳膊越箍越紧,连玫不安的诉说着。“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去改,我可以像那个女人一样出去工作,不会给你乱添麻烦。”
“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满意的事,你告诉我,我都可以改,真的,我一定会改。”连玫手足无措的说着,像个被人抢走心爱之物的孩子,慌张的想挽回一切。
顾重言低头看着她,有些于心不忍的皱了皱眉。他早就想过话一出口,连玫会有多大的反应。然而他没想过她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试图挽留她。
“妈妈你怎么哭了。”筱雅听到客厅里妈妈尖锐的声音,立即抱着洋娃娃跑了出来,只见妈妈抱着爸爸在哭,可是爸爸却没有主动伸手回抱她。
“筱雅你过来,快求求你爸爸别抛下我们母女。”连玫回头见筱雅站在身后,如遇救命稻草般抓住筱雅的胳膊拖了过来。
胳膊被连玫抓得生疼,不明情况的筱雅想挣脱,反而被连玫抓得更紧,疼得她眼泪直冒,洋娃娃也掉在了地上。“妈妈,疼……”
“别哭了,你想让爸爸更讨厌我们母女吗?”连玫见筱雅不听话,抱起筱雅在她屁股上打了几下,使得筱雅哭得更加厉害了。
听着筱雅的哭声,顾重言有些于心不忍,从连玫手中抱走筱雅,这才制止了连玫继续打她。“等你冷静些,我们再谈,现在我先抱筱雅回房间。”
顾重言抱着筱雅回到卧室,替她盖好被子,不断安抚,这才使得筱雅的哭声逐渐转小。见她哭着睡着后,顾重言转身时发现连玫缩在门口,眼神闪烁地望着他和筱雅。
“我会尽快替你安排心理医生的辅导。”说完,顾重言从连玫身边经过,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这里。
即使收效甚微,他仍旧希望能和连玫说清楚一切,将伤害减到最低。他愿意花时间陪她做心理治疗,哪怕这段时间为了不刺激连玫而不去居城找覃蓁。如果一味让她活在梦里,对对她对所有人来说都不公平。
他希望连玫的精神能慢慢转好,能够真正照顾好筱雅,给她应有的母爱。这样的话,顾重奕也能有所欣慰吧。
居城。
覃蓁回到新泽时,公司已经在和驰誉的比稿中胜出,顺利拿下了婚纱的项目。偶尔会在卓信大厦碰到苏然,不过他也识趣,并未在她面前提起过顾重言。
清晨一早,作为团队的负责人,她拿着资料去往影楼,想和负责人洽谈合作的事儿。可是到了那里才发现时间过早,影楼里几乎没什么人在。
她轻手轻脚的走上二楼,只见一个留着一头干练的短发,牛仔衬衣搭配着深色帆布鞋,脖子里挂着单反相机的女人,正背对着她在整理模特身上的婚纱。
“请问你们经理在吗?”覃蓁叩了叩门,出声问道。
听到门口的动静,江苒回头,漠然的看着门口的覃蓁。“你去楼下等吧。
在江苒回头时,覃蓁已经认出了她就是那时在英国偶遇的女人,“我是不是在英国见过你?”
江苒蹙眉,粗粗打量着她。
覃蓁走进摄影棚,伸出手大大方方的介绍说,“覃蓁,新泽的设计师。”
“江苒。”彼此握手后,江苒见她并没有离开摄影棚的打算,只得放下单反,出门替她去倒了杯水。
江苒回来时见覃蓁正坐在长凳上,拧着眉嘴里正嘀咕着什么。
“谢谢。”覃蓁接过塑料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的名字,是不是时光荏苒的苒?”
江苒淡淡地点了下头,继续打理新上市的婚纱,没有注意到覃蓁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欣喜。
“没想到重言找了这么久,你竟然就在居城。”看着江苒忙活的背影,覃蓁喃喃自语道。
江苒疑惑的回头,目光仍是平静如水,有种逾越沧桑的感觉。“你刚才说谁在找我?”
“你知道顾泊年吗?”覃蓁好奇地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女子明明只有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可时而流露的气息却让覃蓁觉得她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况且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顾重言的爷爷会花一辈子的时间去寻找她?
从她口中听到顾泊年的名字,江苒的眉眼渐渐柔和,对覃蓁也放下了原有的防备。她坐在覃蓁身边的长凳上,脚尖拨弄着木地板上的纹路,低声说,“我以为没有人会再记得我是谁。”
察觉到覃蓁目光中的探究,江苒浅浅一笑,“刚才听你说重言,那又是谁?”
“顾泊年是他爷爷。”覃蓁冲她尴尬地笑了笑,对于她和顾重言的关系并没有作过多的解释。因为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现在他们算什么关系,她回居城后等了几天也不见他过来,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没有。她想,就这样吧。
两人各怀心事地坐在摄影棚的长凳上,心中怀念着她们所爱的人。
即使过了这么久,可江苒一想起顾泊年,心里还是微微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