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传来少年变声期特有的微微沙哑的声音,透着些许不耐烦:“那您同意了是吧?没别的事我挂了。”
“等等。”男人赶紧说,“我在你姑姑家还没走呢,阿顾,待会儿你回来送送我和你后妈,顺便见一见你小妹长乐。”
长顾最讨厌他这种命令式的语调,当下敷衍地说:“没这个必要了吧?我不送你们自己也能走,我还有很多作业没做呢……”
男人深吸口气,知道长顾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由他搓圆弄扁的小少年,他对现在的长顾还没摸清路数,不敢再随意发火,只得强压下被挑起的怒气,勉强缓和了声音:“我这次一走,下次再来看你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你好歹过来认识一下自己的亲妹妹吧?”
长顾对这个男人下次什么时候来看他毫无期待,对所谓的亲妹妹也没什么兴趣,脱口而出:“没事啊,要是您不方便以后就别来了,反正您去年一年没来看我,我还挺习惯的……”
话音未落,长顾的额头就被沈盼屈指轻轻弹了一下。长顾不满地看向他,后者一脸不赞同地和他对视,冲他做口型:“怎么说话的?”
长顾只好收起对他爸的冷嘲热讽,在沈盼的注视下,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回姑姑家送他们。
“你也不怕我被他拐走。”挂掉电话后,长顾对沈盼抱怨。
“哟,宝贝,你都长得比电线杆子还高了,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呢?”沈盼笑了,长顾和他爸谈判成功了,显然他心情也很好,“谁有那么大本事拐走你啊?快别多想了。”
长顾不爱听他的嘲笑,不由分说地扑上去,啃了口沈盼的嘴巴。
果然如沈盼说的那样,他爸余鑫强先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拐走他,这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送别而已。时隔一年多,长顾第二次见他那后妈,那个二十出头的大姑娘和他爸一样形容憔悴,身材臃肿,脸蛋也比以前圆了不少,一张瓜子脸几乎看不出来原本的样子,带着产后没减下来的虚胖。
长顾对他爸没啥感觉,对这个姐姐倒是挺同情的,好不容易嫁了个有钱的中年大叔,结果老男人居然破产了,成了个普普通通的中年大叔。
以后她就指望着这个混进人堆里找不着的老男人活了,照顾着一个还不到一岁的小女孩——这样一眼能望得到头的无趣人生,长顾真是想想都替她感到悲哀。
出于对小后妈的怜悯,长顾认真看了看她怀里的小婴儿,据说这女孩是叫长乐。小长乐有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大大的,闪烁着明亮的光泽,倒是和抱着她的妈妈如出一辙。
“咱们的小乐乐很可爱吧?”后妈笑着和长顾搭话,目光落在少年那张日渐深邃俊朗的脸庞上,有一瞬间的恍惚。
长顾“嗯”了一声,被她直勾勾的视线看得有点不舒服,没说什么就走开了。
送走了他爸一家三口,寒假也快过去了。高二下学期的学业越加繁重,沈盼每天忙得连抱怨的时间都不够用——虽然咏歌乐队解散了,但沈盼还是要每天练习乐曲保持手感,为将来的艺考做准备,一刻也不敢松懈。
长顾对自己的成绩还是不满意,和沈盼一样把自己逼得很紧,比赛学习几乎成了他们之间的一种乐趣——在繁忙的学业中,要找点乐子可不容易,俩少年只好苦中作乐。
转眼又到了期末考,长顾毫无悬念地承包了年级总成绩排名的第一名,沈盼紧跟在他后面,排第二,总成绩只比他低了五分,甩后面第三名一大截。
沈盼拿到成绩单那天照例向长顾嘚瑟了一番,回家后被长顾忍无可忍地扒掉衣服浑身上下摸了一遍——这俩熊孩子不知死活,苦中作乐还玩出了新花样,比赛考试谁发挥得好,输了的一方要扒光衣服任由另一方乱摸乱折腾,不准反抗。
这其实对沈盼不公平,这两年来他的成绩就没有比长顾好过,输的几率太大。可沈盼丝毫不介意,虽然说了不准反抗,但没说不许耍赖嘛。
俩孩子都正处于容易产生某种冲动的年纪,这一闹差点擦枪走火。最后长顾面红耳赤地跑进沈盼卧室自带的卫生间,沈盼犹豫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状态,一声不吭地跟了进去。
等他们手动解决完问题,又闹了一会儿,夜已经挺深了。虽然知道爷爷奶奶平时没事不会上来,但他们还是习惯性地确认了一下门锁,随后抱在一起倒头就睡。
第二天长顾起得比较早,抱着沈盼躺了一会儿,见他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索性先爬起来洗漱。
爷爷奶奶出去晨运了还没回来,长顾收拾好自己后,熟门熟路地下楼找到爷爷奶奶留给他和沈盼的早餐。
他先把自己的那份吃掉了,然后习惯性地将沈盼那份带上楼。由于房间里开着空调,长顾出入都会下意识地关上门,他推开门刚走了两步,就觉得鞋底下似乎踩到了什么硬物,发出“啪嗒”一声细微的脆响。
长顾顺手将早餐放在床头柜上,这才回头去捡那掉在地上的小玩意——看这东西的外形似乎是个蓝牙耳机,小巧入耳式的,通体黑色,让他一脚踩掉了一根天线似的透明小棍子。
长顾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疑惑——他好像没见过沈盼戴这个款式的耳机。
第39章缺陷
长顾看了一眼床上抱着被子睡得天昏地暗的沈盼,无奈地扬了扬嘴角,决定先不纠结耳机的事,坐过去推了推床上的人:“盼盼,起床吃早餐啦。”
沈盼没反应,长顾又叫了几声,趁机掐了几把他的脸。沈盼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不高兴地皱起眉头,眼睛都没睁开,直接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
叫沈盼起床几乎成了长顾的乐趣,他看着沈盼在被子底下小幅度地蠕动了几下,知道过一会儿沈盼就会掀开被子起来。
他和沈盼在一起的时间太长,长顾都摸索出规律来了。
但这次沈盼磨蹭的时间格外长,片刻后,他猛地掀开被子,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沈盼闭上眼睛,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鼻音:“阿顾,你……你先出去一下。”
长顾一愣,看见他有点凝重的脸色,下意识地瞥了眼沈盼的下半身——这家伙全身上下除了脑袋,其他部位都裹在毛绒绒的空调被里,什么也看不见。
眼睛看不见,长顾索性伸手去摸,这种事他和沈盼不知道干过多少遍,羞耻心早就连着早餐一块吃掉了。沈盼被他一摸,愣了一下,蓦地睁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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