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真喜欢你,怎么会不来找你?”这话仍在耳边
若是不知道秋荻的功效,她真要以为段长歌这般无情地对待过她。
不管那人是谁,挑拨她们二者关系的意图倒是十分明显。
可是,到底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
连她自己都无法分辨。
素怀瑜当年的药量怕伤了她的身体用的太轻了,以至于出现此种状况。
大雨滂沱。
这样的天气本来就让越子临心情烦闷,偏偏有人不知死活地在院子唱戏。
越子临推门而出,因为雨下得太大,她只是站在屋檐下面,不往前再走半步。
凌无悔正穿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碧色戏服唱戏,脸上的妆画得不好,青天白日得,像个鬼。
一手拿着伞,一手拿着戏文,这样的做派,魔教圣女也是独一人了。
“人易老,事多妨,梦难长。一点深情,三分浅土,半壁斜阳……”她唱得动情,忽用余光看见的越子临面色冷淡地看着她,于是笑道:“我唱得如何?”
“若汤海若泉下有知,定然会被气活过来。”越子临道。
凌无悔道:“定然是被我所打动。你不是睡着了吗?怎么?吵着你了?”
越子临嗖地飞过去一把刀,冷冷道:“知道你还唱?”
“我哪知道你那么容易醒?”她利落地闪过飞刀,调侃道:“你那画画得不错,不如送我?”
越子临道:“撕了。”
“撕了?”凌无悔不解道:“为何?”
越子临掷出两个字,生硬无比,“不好。”
凌无悔笑意更浓,道:“据说,有人看见了大军来时的扬尘,说,明儿晚上就能到,你不去看看?”
越子临淡淡道:“不必了。”
语毕,转身而去。
凌无悔道:“怎么?一觉醒来色气就不大好。”她一扬袖子,露出一截白嫩的胳膊,“做噩梦了?”
越子临脚步一顿,道:“没有。”
“我少年时和一位老者学过解梦,不若,你告诉我,我替你算算是什么兆头?”
越子临道:“并无。”
语气冷淡。
凌无悔和她朝夕相处过一年,知道她的脾气,这时候应该是生气了,于是再不说话。
直到青衣消失在房间里,凌无悔才扔了伞,仰头接雨,将脸上的油彩冲得诡异,仍唱着:“这韶光——”
她自以为演得精妙,语气拿捏得正好,便思索开堂会的可能,正想着,雨声中突然混入了脚步声。
她道:“谁?”
连嬅道:“属下连嬅,来找越左使。”
凌无悔自然地拧过身去,见连嬅撑着紫色的伞站在雨中,神色淡淡,语气也是平和。
越子临说她会起杀心,那就是个笑话。
连嬅是个聪明人,她未必不再恨“樊昱”,可她当然知道,若是杀了圣女,上穷碧落下黄泉,魔教不会放了她。
为了个骗子搭上前程已经不值,再把自己的命赔上才是真蠢。
“东厢。”凌无悔道。
“多谢圣女。”她一点头致谢,与凌无悔擦身而去。
凌无悔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调笑道:“你不问我冷不冷?”
连嬅好脾气道:“圣女冷不冷?”
凌无悔道:“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