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罪是在你答我之后,可我问是在被问罪之前,孰前孰后,难道公主你分不清么?”卫绾杀意再起。
许久的沉默带来的是酝酿在胸许久的风雨,东华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在卫绾一眨也不眨的目光下松弛了战线:“虽有此问,可性命皆系于此举,必是要知晓阁下身份,东华才可作答。”
卫绾朗然一笑:“公主玩笑了,此番西行所谋之人,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么?”
只是听说那位敦煌城主年少,只是没想到竟是年轻到了这个地步,东华心道,才大了自己一两岁罢,但怎知这人所言是实?莫不是栽赃,又是不知晓是朝中诸王哪一位的手笔。
卫绾又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待到了那地,公主总是会知晓的,枉我再费口舌,再者我此行,也算是不虚,并不要公主立即许下这金口玉言。”
“那阁下……”
“实不相瞒,我只觉得这天下谁人都可坐得,非是一家之专有,他人皆笑我痴言,不过在公主这里,倒是没有第一时间遭到驳斥,我是否可以认为,公主也是包藏祸心,潜伏已久呢?”
早就料到会有此问,不过东华还是第一次被人用包藏祸心,潜伏已久这样的词语来形容,一时之间还有些失笑,但转眼间便转为严肃:“东华只是生在皇家罢了,出身如此,并不为东华所谋,阁下还请慎言。”
这种正经的样子啊。卫绾一只手扶额,有些眼花,感觉还真像呢,便是不知实际接触起来又有什么区别,这般想着,她忽然迫近了东华,低头细嗅了下东华的脖颈,脖子是很白,闻起来也很不错,就是不知……转而向上瞄准了东华的唇瓣,都是一般的鲜艳,但可是一般的细腻,一般的柔软?与薛昭,虽然那时只是擦了嘴角,但感觉……或是第一次,人年长了后又分外纤弱敏感才会导致那种面红心跳,但总不是意外,从前从未尝过那种滋味,但一旦尝试过之后,就有些食髓知味,和那些口食之欲不同,人无了吃食,只是口舌生津,心生想念,非不是不可转移注意力,但这种事,是口干舌燥,如同饮多了酒,好像喉咙这里也是会有些痛的,而痛又不是痛在表面,如蛆虫跗骨,只让人心痒痒地难耐。
这大概就是欲念吧。真是可笑至极,世间皆道男女阴阳是为正理,但怎么会出了她这样的怪胎,什么样的男子不会去喜欢,非要去喜欢女子,或是托了那二人的福气,就算自己是通过男子的缘故而降生在了这世上,可要喜欢的对象偏偏还是一女子。
阿娘说她与自己并无血缘上的关系,也是知晓了自己并不是什么可见得光的怪物吧。她会喜欢女子,阿娘是早就该知晓的,嘛,不然为何要寻一女子作妻?委屈了别人,总也不会委屈了自己。阿娘总是好的,只是她,对不起这样的好。
与薛昭是这样,那与这东华?便如同被蛊惑了般,卫绾咬着唇,没有发乎情,这种唇贴唇的行为是很生硬的,卫绾甚至只是一碰,就如遭雷击般侧过去了脸,感觉很是难受。而报应来的也很快,一巴掌打了脸,除却在东华看来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那种酥麻感也是迅速蔓延到了嘴角,那种还未来得及回味的触感就这般被混淆,好像一切都做了无用功。
卫绾不是不沮丧的,但她好歹还记得现在她是在做什么,她的脸上倒是有一丝懊悔:“抱歉。”
而东华的嘴唇颤抖,牙齿含在口中,又好似是含了血泪,她的目光如利剑般扫视着卫绾,转而道出了一句无果的话:“原来只是请阁下慎言,好似阁下是听不得这样的话,是东华失言了,道不同不相为谋,阁下所求为何,东华再不问了。”
如果不是置身事外,就算竭力隐忍,其实还是自欺欺人,只是好在,以牙还牙,自己也并非是什么都做不了。
东华垂下眼睑的同时,一手握拳却是紧紧的,试问故人已作古,今人亦何苦?观自在观自在,人生便是苦,苦海无涯,只得以生来渡。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抢红包……大概明白了玩游戏为何如此苦手了。
生当为非酋,死亦为黑鬼。
佛不度我啊。
哎哟,忘了说了,祝大家新年快乐,财多如狗毛,幸福如狗跑。
略略略(~ ̄▽ ̄)~
第58章第五十八章
雨又下大了,薛昭摸了把脸,脸上是有些恶狠狠的神情,并非是她故意摆出这种神情来恐吓人,只是身周有群狼环伺,勉强用一把匕首护身,到底还是单薄了些。
这番神情更多的还是为了壮胆。
乌孙人豢养的狼群实在是数量繁多,即使是背道而驰,那些牲畜闻了人气还是追了过来,本来也可使轻功摆脱,可是伤重,若是运功,内息必是要经过心脉来流转于周身经脉的,现下只是一用劲,胸口处便是疼痛异常,莫是要说动用武功的,就是稍稍气急,也要大喘气,要动用武功的话,也是不用追兵赶到,她独自儿一个,也是能曝死在这荒漠的。
只能像个平常人那般且奔且逃,可是人的两条腿哪里能比得上狼族自幼便矫健的四肢呢?到最后,虽然再转身是再看不见那远处的山坡沟壑,但被吸引过来的狼群亦是愈来愈多了,里三圈外三圈的,非是薛昭不时将匕首左手换右手,将那些稍有逾矩的孤狼划出几道血痕以作威慑,只怕是早就是被攀咬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不过这样的僵持,总是有尽头的。和人不同,畜生向来都是极为识相的,而且是经过专人驯养的乌孙人的牲畜,也是懂得不蛮拼的道理,书上有一狼假寐一狼洞其中的例子,得了乖之后,这些皮毛牲畜只管围绕着她,不进也不退,但薛昭心中知晓,但凡她松了一点注意力,这几只狼必是要将她撕碎给分食的。
只是比谁更有耐心。
方才还在奔跑,所以雨就算很凉,心神没有半点在上面,也是无感的,只是此时,随着心情的平静,就算是雨,也变得很是沉重,那种冰冷的观感被无限地放大,便是手脚不听使唤地发起抖来,自己除了强行镇定,并没有其他的更好的办法。
这不是害怕,仅仅是冷……呐,是不知道这样还能坚持多久,头发最终是湿透了,雨水顺着额头流下来,对于视野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薛昭甩了下头,暗道糟了,果然,不等她再将匕首换了副手,只是瞧见了这个空档,一只狼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嘶吼,以其为首,再兼之左右,若不是薛昭及时将身子后翻,比这三面受敌更糟的,便是四面受敌了。
早有所料,也是知晓该怎么处理,先左右再取其中……薛昭反手割了左手边那只狼的喉咙,一手推开,即是刺向了右手边那只狼的肚腹,动作进行到这里都是极为顺利的,总共费时也就是一眨眼的时间,但,不知是伤重体弱的原因,还是雨的冰凉已是渗入骨髓导致的反应迟缓,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是,那匕首刺进了狼的腹中再要□□之时,右手腕处忽然传来了一声异响,似是骨头错位……是用力过度,可这又要怎么办?面前那只狼还是生龙活虎的,那张开的嘴巴泛着久食腐肉的腥气,薛昭虽然没有正面闻见,也是猛然间被熏得头晕脑胀起来,只是她还有求生的本能,在匕首没有办法□□的那一刹那,她迅速放弃了她唯一的武器--匕首,转而以左手正骨,在狼扑咬过来的时候,一手上颚,一手下颚,两手把持,总算是将那杀机暂且阻挡在了面门之外。
不过仅是这样罢了,死了两名同伴,一击又不成,嘴巴没有咬合下去,这只狼甩了尾巴挣脱了薛昭的钳制后,即是前肢刨地,蹲守在了薛昭与那腹上插有匕首的狼尸中间,又是一声呼啸,那后面的狼群迅速补上了前者的空位,在这场以量取胜的战斗中,薛昭失去了她唯一的武器,其实在这些狼的眼中,已经是没有什么威胁了。
没有僵持的下一波进攻来的很快,薛昭的两只手在方才便是被锋利的狼牙给划破,血迹斑斑的,更是让这些狼闻了新鲜的血气,愈加兴奋起来。
和府中豢养的那些黄狗不同,因为兴奋而开始气喘吁吁地吐舌头的狼,它们的舌头并不是健康的红色,俱都是发紫发黑,上面似乎还缠绕着些别的东西,只是让人看着,就心生惧意。可能它们吃的不少腐肉里,也是包括了人的。
真是的,只要到了这种时候才会知道害怕啊,这和不撞南墙不回头是一个道理,薛昭看着自己先前为了方便赶路而撕破的衣裙,思量了下,在狼群围绕的圈子愈加缩小的同时,毅然将胳臂的遮掩物齐肩撕去,不仅是用手,嘴巴也帮了忙,在最后的围攻中,薛昭袒露着一双臂膀,就如同每逢佳节庆典而在含元殿上那些力士一般,下盘作马步,扎得极是稳健。
习武这种事情,但凡努力,技巧方面的东西总是相差不多的,可有人出类拔萃,就有人泯然众人,更或是差多于几筹的。这时候所谈论到的天赋,往往又是只能意会不可言传,武林世家常有根骨一词,是否适合习武,这不是由后天能够改变的事情,而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事情。
掐着一只狼的脖颈,一条腿屈膝顶着其胸腹,身子微躬,只是手脚用力,狠狠地,非是其口吐白沫,几要晕死,再甩开。不是薛昭知晓要这般做,只手受了身体的驱使,只能这样做吧。要做什么,该怎么做,其时脑子里早已是一片空白,所能支撑这一切行动的源泉,如果不是本能,还真的不知道该称之为什么了。
只是就算是这些,也都是不重要的。至于背后又攀咬了几只狼,薛昭是不在意的,横竖人骨坚硬,只要不是一口被咬碎了,便是等闲的草药,经过几年几月的休养,也总是能够养个大半回来。除却被攻击的是脖颈一类的脆弱之处,或是关节一类的会导致残疾的地方,薛昭都是不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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