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是薄荷味的,他刚才去洗手间是去嚼口香糖了?
齐秉洁从来没有想过接吻居然是这么让人神魂颠倒又让人自愧不如的事情。
然而我这么长时间没喝水了,嘴里很干,不知道他的体验如何,我真是糟透了。
更糟的是,齐秉洁没想到一个吻居然是可以持续这么长时间的。他被董理行吻得有点缺氧,由于技术不娴熟,只能被带着走,此时此刻一想到嘴里干,就条件反射地分泌了唾液,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去控制自己这张不争气的蠢嘴,他胆战心惊着千万可别让唾液留下来了,觉得自己狼狈不堪至极。
董理行撤出了他的侵略,由于强迫症,他舔|了下齐秉洁有一点点唾液溢出的嘴角,这一下多余的动作成功让双方陷入了各自的精神漩涡。
齐秉洁想的是他真是太逊了,董理行一方面觉得这种动作太轻佻了,不适合在表白之后的接吻中做,另一方面是他觉得齐秉洁是纯净的,这种行为对于他来说有点不尊重。
然而除了精神漩涡以外,齐秉洁遭遇了一件更加让他羞愤交加的事情,他的身体从草食动物变成了肉食动物。本来刚开始接吻时,由于想了太多和接吻无关的事情,感官的刺|激没有那么明显,但董理行最后舔|了他这么一下,实在是计划之外,令人猝不及防。
齐秉洁此时此刻简直想要迎风落泪了,实在是太丢人了,幸好隔着衣服看不见,不然要是让学长知道自己居然会在表白之后就对他产生这么龌龊的反应,对方要怎么看待他啊?
他又想了想,突然没有太自责了,因为他无论怎么自欺,都依然觉得“学长并不简单”这个命题已经证据确凿了。那些对学长的□□都被他关进了小黑屋,成为了他潜意识的一部分,依然左右着他的思维方式。
董理行产生了一个新的认识——这是齐秉洁的初吻。这一点使得他那点大男子主义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恨不得此时此刻站在椅子上一边唱国际歌一边跳舞。
他看了眼齐秉洁,有点哭笑不得,心想:傻不拉几纠结什么呢?
他从齐秉洁生涩的回应中感受到了那种雪一样干净的纯情,幸福感油然而生,他暗自想:我要好好对他。
董理行保持着十指交缠的姿势领着齐秉洁出了电影院。在公众场合牵手对于齐秉洁来说已经是超出接受范围的大尺度举动了,这使得他非常别扭,然而他自认为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董理行面前出糗,此时此刻再也不想做出任何一点招人烦的事情了,于是只好半身不遂地让他攥着。
齐秉洁听到董理行哼哼了几句歌,他声音好听,即使是随便哼唱也很迷人。
此时此刻,齐秉洁想:或许牵着我这件事情对于学长来说还是挺开心的。
他想去证实一下,然而董理行侧着脸,让他看不到那人现在的表情,因此齐秉洁消极地认为大概自己再次自作多情了,喜欢唱歌的人偶尔没来由地哼哼两句还是挺正常的。
齐秉洁作为一个智商没有问题的重点中学实验班的男生,即使是未成年,也不应该是这个逻辑水平的。
他简直是完美地绕过了所有他明明都已经想到了的理性答案,一头扎进了牛角尖的怀抱。
于樵说董理行那个二百五色令智昏,殊不知董理行喜欢的那个才更加是爱情中的傻瓜,还把董理行那个二百五想得格外深奥费解。
董理行把齐秉洁送到车站,他想带齐秉洁去开房,然而想一想又怕对方还接受不了,终究是没开这个口。他心想,来日方长吧。
车站空了,附近安静下来。
齐秉洁等的公交还没来,董理行和他并肩站着,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突然,齐秉洁把他的手从自己头上摘下来,握在手里,朝着董理行的脸凑了上去。
董理行一惊,习惯性地微张了嘴,齐秉洁英勇就义似的啄了一下他的嘴唇,并没有用到董理行给他留的“私人通道”。董理行瞬间鬼迷心窍似的,也感受了一把害臊。他怀疑自己是和脸皮薄的人待着的时间一长自己都变得脸皮薄了。
董理行想:他自己在那皱着眉头半天就憋出来这么一个?
齐秉洁只见他那学长面不改色,不知是对方脸皮厚如城墙,透不出什么颜色,于是又自己胡思乱想到垂头丧气了。他学着董理行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指交叉进董理行的,即使察觉到了学长由于害臊而产生的略微肢体僵硬,也依然视而不见,归因归得风马牛不相及,总之一定不是因为他。
车来了,齐秉洁抽|出手,恋恋不舍地说:“学长,我车来了,回头见。”
董理行嗯了一声,突然想到什么叫住他:“等会儿,秉洁。”
齐秉洁回头,有点不明白学长要干嘛。
董理行挖心掏肝地挤出来这么一句很俗的话,那难度对于他来说,就像是让一个文明标兵高声朗诵一段骂人的脏话一样。
董理行:“我喜欢你。”
车门打开,齐秉洁作为优秀公民,不能让一车人等他和学长在这你侬我侬,于是他甩下一句未经思考的“我也是”之后就赶紧蹿上了公交。
董理行对那辆大巴施以注目礼,看见齐秉洁在车上朝他小幅度地挥了挥手,跟小动物似的。终于是绷不住他那道貌岸然的脸笑了,冲着空气骂了声:“傻小子。”
作者有话要说:学长喜欢我,学长不喜欢我,学长喜欢我。
咦?刚才的不算不算,再来一次……
第4章第4章
于樵手机收到董理行给她发的炫耀抱得美人归的消息,极尽嘲讽地回复他:“恭喜狐兄,贺喜狐兄!愿狐兄早日喜结连理,行那颠|鸾|倒|凤之事!”
于樵觉得董理行早晚得吃亏,平时见他没点真心实意,油盐不进,瞎搞一搞就算了,怎么这次就突然不能自拔了?
不过她实在不好在人家热恋期说什么扫兴的话,更何况董理行已经谈恋爱谈得智力极度滑坡,于樵有的时候都不大想理他了。
她想:真让为娘操碎了心。
董理行在讲台旁边帮物理老师判卷子,他时不时抬头瞟一眼齐秉洁,两个人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一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另一个继续瞥几眼别的同学,装作检查纪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