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药膏的手顿了顿，看着售货小姐脸上礼貌地微笑，云汐转身离开，薄唇轻动：“众目睽睽之下与我传音，不需要避嫌了？”

“没人会发现我在和你传音，倒是你自己小心些，别被人发现了连累我。”耳边声音喑哑道。

“你真是……”云汐哭笑不得，“我就算弱，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好吧？”

“回答我的问题。”

“哪一个？”

“你说哪一个？”

“那还是按着顺序来吧，你问我是如何发现你，很简单，你身上有一种很特殊地气息，而我对气息又特别敏感，所以每次都能发现你。”云汐想了想，认真说。

虚空之中，空间似乎凝滞了一瞬，乜柔是暗部干将，看她装扮就知是属于不能见光之人。暗夜者，有凸出特征，乃大忌！

少女嘴角隐晦勾起抹满含深意地弧度，看来她有得忙一阵子。

“小姐您真要留在这里吗？”

“我留在这里怎么了？云汐姐姐和蒙面姐姐人那么好，她们不会加害我的！”

“小姐，现在世道这么乱，你看她们两人等阶高，特别是那个蒙面女子，背后势力必然不简单，您就不怕让老爷陷入危险吗？”

“是啊小姐，过去也有不少人欺您善良，以此来谋害过老爷，老爷的生意做那么大，就怕再一次遭难。”

门外云汐听着维布伦和侍卫争吵，黑眸泛着笑意，望向角落阴影。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救维布伦了吗？”倚在门口听了一阵，不运用感知也能想象此刻维布伦杏眼怒瞪地模样，云汐摇头笑笑，说。

乜柔沉默。

“维布伦天真烂漫，这种性格放在末世前都极难得，遑论是现在这个吃人的世界。”

“你想说什么？”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云汐长长吁一口气，“其实我也不太明白为什么我会救他，做人不可心软，但看到维布伦就仿佛是看到了天使一样，她是我心中被自我抹杀的一部分，人心丑恶，我，想留住那一份纯真。”

“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暗处的乜柔冷笑。

“也许是，也许不是，我只是想留一份念想罢了。”

“念想？以你的行事风格何时如此婆妈，难道你真以为维布伦能一辈子活在她父亲的羽翼之下？而今贸易城大乱，维布伦父亲地位置岌岌可危，各方势力都很嘴馋这一块大肥肉，她父亲都自身难保了。”

微型联络器微不可察地响着‘沙沙’声，乜柔按了按耳畔，几分钟便得回情报。

“她父亲的死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什么意思？”乜柔黛眉微蹙，有些弄不懂她。

“维布伦和我非亲非故，没必要一直袒护着她，说到底我只是不想她死在我面前而已。”云汐微微一笑，转身进了隔间。

好自私的人……乜柔眸子一沉，阅人无数早练就了一双毒辣眼光，她发现云汐性格矛盾，且随心所欲，其目的压根不是顾及维布伦安危，而是一时兴起图个乐。

是故意遮掩不想被她察觉所想，还是的确如此，乜柔一时摸不着准心。

“你放心，父亲马上就会来接你回家。”

“可是维布伦都已经离家很久，父亲都没有来找过我……”小萝莉不无失落，再贪玩也会念家，一双大眼中满是难过。

“姐姐忙，那这段时间就让蒙面姐姐陪着你好不好？”

失落顿时一扫而光，维布伦猛然抬头一脸惊喜地看着她。

“可是……蒙面姐姐会愿意陪维布伦玩吗？会不会造成困扰？维布伦不想被姐姐讨厌。”维布伦瘪了瘪嘴，手指不安扭动，踢着小脚。

“怎么会，没人忍心拒绝如此可爱地维布伦。”云汐笑着点她小鼻子，黑眸却不着痕迹地瞥向角落，暗暗冷笑，以乜柔的性格竟然没有反驳，其居心昭然，破晓城一个个都恨不得弄死她。

且真且假，掌控住维布伦，圣杰便能进一步剖析，继而制定计划。

那日发难云汐明白了，圣杰果然如同漆雕拓所说——绝斗不过城府颇深地晟睿。

破晓城关于她的传言愈演愈烈，且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起始云汐有些惊讶但很快便释怀，对峙时智囊团齐聚，人多口杂，那日辩驳之事放在明面皆为重罪，所以也没太意外。

直至三日前收到地纸条……

漆雕拓说，这一切都是晟睿布局，发难是，流言也是，一桩桩一件件，从云汐踏入破晓之地，一切看似不大无甚关联之事，赫然让她越陷越深！

背脊不禁爬上股寒意，她不怕玉石俱焚，却怕坟墓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