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之前，经纪人想方设法先约到选角导演见一面，好在试镜的时候尽量拿下，那天他和经纪人等在酒店大堂，他们只有十五分钟，没想到一起身，发现导演也跟着出现。

刚一坐下，导演似乎是认出了方泽之，“你是不是……”毕竟是七八年前的事情，导演自然记不清楚，方泽之很自然地自我介绍：“我是方泽之，之前跟您有过一段小小的合作。”

这下，导演终于确定，“原来是熟人啊，那行，你试的哪个角色来着，你谈谈角色看法。”

基础功课方泽之自然是做足，答起来也有底气，

只是导演望着自己的表情却越来越严峻，方泽之表面上没有显露，心底却是万分忐忑，他仔细推敲自己的话，难道哪里说的不对吗？

或者自己的见解和导演有很大的分歧？

尽管这次机会错过还有下一次，可是他真的不想再等，。

选角导演还没说话，导演先开了口：“你读过剧本，那你谈谈对小飞这个角色的看法。”

小飞是剧里的年轻剑客，可以说是男主之一。

好在方泽之平常准备角色首先整个剧本会先通读一遍，不至于手忙脚乱，他想了想，说道：“小飞是一个很有层次感的角色，在遇到李孟之前，他不知世事，不知是非，正是因为李孟身上的侠者之气，小飞才走上了一条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路。”

接下来的话，方泽之有些吞吞吐吐，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其实读剧本的时候，我时常会把他们两个代入武侠中的两个角色，李寻欢和阿飞。一来可能是名字，二来，他们身上某些特质实在有些相似。”

最初导演始终没有变过脸色，但听到李寻欢三个字的时候，还是细微的有了一些变化，他问道：“你看过小李飞刀的原？”

方泽之“嗯”了一声，心底感叹以前看的那些杂七杂八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

导演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继续问道：“你既然说了相同之处，那你说说不同之处。”

“李寻欢和阿飞亦师亦友，却相对独立，他们是江湖人的萍水相逢和肝胆相照，相比之下，李孟和小飞更多一份相处和生活，多一份同甘共苦的豪情。”方泽之尽力让自己放轻松，不能被导演的气势给吓到。

聊完武侠，聊完古龙金庸，选角导演甚至没说上几句话，导演全程在考验方泽之的武侠观，十五分钟的会面拖了一个小时。结束的时候不仅方泽之，经纪人也猜不透导演是个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想让你演小飞？”经纪人又摇摇头：“可我听说那个角色早就定下来了。”

方泽之不管那些，无论什么角色他都会认真演，只要让他进到剧组就好。

没成想，第二天，选片导演就给经纪人打电话，让他来试镜，特意申明试的是小飞这个角色。

第九章从来没有抹去你的痕迹

江淼疲惫地放下手中的剧本，摘下眼镜揉揉眉心，还有三天就要进组，但是他这一年来的心理状态都没有调整过来。

近几年，即使开始健身，也还是挡不住年龄增长的步伐，很多时候都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没到服老的年纪，却总是开始回忆过去。

他和祁西在一起九年，人生不过短短几个九年，他无数次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和这个人携手共度，老的时候能够相濡以沫。

却还是落入了最坏的结局。

他知道，祁西有家庭压力，可是谁没有呢？

但是死缠烂打不是他的风格，既然祁西开了口，他只有点头的份，九年的感情霎时灰飞烟灭，偏偏两人是明面上的好兄弟，媒体总爱提到对方，生活里也到处是对方的影子。

哪有那么容易就将九年的感情放下。

于是一整年都窝在家里，极少应酬。

还好之前比较勤奋，拍的戏陆续上映，曝光率不算太低，眼下重新开工，武侠的大制作，估计要到深山里拍，正符合江淼的想法，他要的就是与世隔绝，不被打扰，专心工作。

手机里，祁西依旧每天一条问候，江淼依旧删除，没有回复。

他怕一回复，自己就狠不下心来。

江淼不是不怨，只是不愿意去恨，陷入怨恨，只会让人堕落。

带着种种情绪，奔向片场，一下车，远远就瞧见被人群包围的背影，那背影是陌生的，感觉确实熟悉的。

不知谁说了一句：“江哥到了。”

人群都转身看向自己，都是些工作人员，那中心里的人也面向了他，在江淼眼里，就好像慢动作一般，然后，他眼里出现一张久违的面孔。

一个久违却如记忆中一般充满朝气的面孔——方泽之。

一刹那，那年，那天晚上的回忆涌过来，还有那个早就忘记感觉的亲吻。

他走过来，像是那些没有发生过一样，想寻常晚辈一样，恭敬地打了声招呼：“江哥好。”而后跟着人群一起走向开机仪式的场地，始终乖乖地站在旁边，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话。

江淼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更多的是欣慰吧，这个孩子好像正常的长大，年少轻狂的事情好像都已经过去。

集体拜完之后，他们一个个排队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