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陈正则又搂着梁砚躺在沙发上看电影,梁砚趴在沙发上,头枕着他的肚子,手还搂着他的腰,他的手放在梁砚的脖颈上,时不时地摩挲几下。过一会儿陈正则摸够了,就把手放到了梁砚的肩膀上,谁知正在看电影的梁砚突然转过头来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看着他。
陈正则被吓了一跳,下意识问怎么了,但是梁砚没有说话,还是沉默地看着他。他不知道怎么了,于是就用手又摸了摸梁砚的脖子,然后梁砚就把头转了回去,接着看电影。等陈正则把手收回去之后,梁砚又转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毕竟现在陈正则也是有猫可撸的人,对于猫的一些习性还是了解的,他看着梁砚,心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然后试探地把手放回梁砚的脖子上,缓缓地摩挲起来,然后,梁砚就又把头转回去了。
陈正则有些想笑,但是直觉告诉他最好是把这个想法憋回去,不然梁砚可能会急。但是虽然他把声音憋住了,可是突然紧绷的,有些颤抖的腹肌还是出卖了他。
不过还好,梁砚没有恼羞成怒,只是从头到脚都变红了,然后在陈正则的身上趴了两个小时没有起来,让陈正则差点没尿了裤子而已。
现在陈正则可不敢提这件事情,因为梁砚找到了新的让他闭嘴的方法,那就是亲他,往死里亲他。只要他有一丝想提这件事的苗头,梁砚就亲起来不算完。结果每次亲吻过后,他的嘴就像是去四川吃了一场变态辣的火锅一样。
东北话说“处对象”,也就是说没有相处,也就不算对象。陈正则发现每过一天,他对梁砚的感情就多加一点,现在不过短短五天的时间,他在心里就已经把“如果能这么过一辈子该有多好”这句话重复了无数遍。
欣赏够了梁砚的大兄弟,陈正则悄悄地起了床。这几天梁砚的伤处已经有了结痂的意思,但是还是会疼,看着他眼睛下面越发严重的青黑,陈正则就能猜到他这几天晚上肯定还是疼得睡不着觉。
这么一想,陈正则就越发的心疼梁砚,他决定出去给梁砚买点东西补一补。
等陈正则出去之后,原本睡着的梁砚睁开了眼睛。他缓缓地坐了起来,对着床边的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看着眼睛下面的青黑,又低头看了看精神不已的小小砚,难得地露出了苦笑。
某人晚上睡觉一点都不老实,两只手对着身边的人上上下下摸个不停,有时候摸到不该摸的东西了也不停手,甚至还想再多摸几下,看看会有什么变化。要不是确认他真的睡着了,梁砚真怕自己会误会什么,然后做出不该做的事。
心中的那只猛兽马上就要关不住了,梁砚苦笑着想,但是某人还一直不自觉,总想去撩拨它,一旦某天那只猛兽出了笼,某人怕是会哭吧。
家里的梁砚对着自己的兄弟发愁,而外面的陈正则根本没有什么危机意识,还兴高采烈地给梁砚买东西回去补身体,也不怕最后全都补给了自己。
陈正则在市场逛了一圈,买了两碗粥,买了些青菜,又买了两斤精肉,并且让卖家给绞成了肉馅,准备回去包小馄饨。
等陈正则快走出市场的时候,他突然看见有一个人蹲在路边卖甲鱼。
甲鱼?想起医生说梁砚最好吃一些含蛋白质的食物,而甲鱼正好含有丰富的蛋白质。
陈正则心思一动,于是等他离开市场的时候,手里又多了一只甲鱼。
拎着一堆东西回了家,陈正则一开门拎着那只甲鱼,对梁砚笑嘻嘻地说:“你看我买了什么?等今天晚上炖了好好给你补补。”
梁砚看见那只甲鱼之后,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他用手指那只甲鱼,用从来没有过的那种示弱的,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陈正则,我不吃那个。”
陈正则没有注意梁砚的反应,他在厨房里说:“你害怕这个吗?没事,大不了我多炖一会儿,把它炖化了,你就看不见它了,到时候光喝汤就行。人家医生说了,你得多吃一些含蛋白质的东西,甲鱼最含蛋白质了,你听话啊。”
梁砚看了看厨房里的甲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裆,最后沉默地躺在床上,彻底放空了。
陈正则安顿好了买回来的甲鱼之后,把粥倒进碗里,端着去了卧室。
到了卧室之后,陈正则把一碗粥递给梁砚,意外地发现梁砚情绪有些低落,不禁问他:“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梁砚不敢说自己因为一只甲鱼而陷入了绝望,只好说:“没事,就是腿有点疼。”
陈正则也知道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肯定不好受,但是他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安慰他,只好故意用哄孩子的语气说:“来,把粥喝了就不疼了。”
他说完,又说:“你先吃点垫垫,留着肚子,等一会儿我包小馄饨。”
梁砚沉默地点了点头,接过陈正则手里的粥,慢慢喝着。
于是两个人沉默着喝了一碗粥,然后陈正则就开始忙活着准备包馄饨。
包馄饨的复杂程度和包饺子差不多,陈正则忙活了一个小时,终于准备好了所有的材料,准备开包。
陈正则把所有的东西设备都搬到了客厅,准备在茶几上包馄饨,这样还能和梁砚说话,他怕梁砚一个人没意思。
梁砚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陈正则包馄饨,也忘了自己刚才还绝望不已。看了一会儿,他突然说:“你让我想起我奶奶了。”
陈正则对于梁砚突然而来的话有些发蒙,下意识地问:“什么?”
可梁砚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说:“我奶奶也喜欢在客厅里包饺子,她不认字,就是一个农村的小老太太,对于她来说饺子就是最好的东西,于是她动不动就给我包饺子吃。”
从两个人在一起开始,梁砚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家里的事,这是第一次,陈正则没有说话,但是放慢了手上的速度,他知道,现在梁砚需要的是一个沉默的倾听者。
“可是我现在不喜欢她了。”梁砚说完这句话,紧接着换了话题:“我妈在我七岁那年自杀了,抑郁症,当着我的面跳的楼,因为我爸从和她结婚开始就在外面有女人。”
陈正则想说点什么来安慰梁砚,但是梁砚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他又说:“但是我也不喜欢她,因为她是个小三。就因为她入了我奶奶的眼,我奶奶帮着她骗我爸。她是个护士,于是她们两个人合伙在我爸不知情的情况下拿到了他的精|液,拍了他的床照,然后有了我。在我爸和那个女人马上要结婚的时候,她拿着照片,挺着肚子去找了那个女人。”
陈正则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听着,然后梁砚又说:“但是我也不喜欢我爸,我七岁之后是我奶奶一直管着我。我十二岁的时候我奶奶去世了,于是他把我接到了他住的城市,给我买了一套房子,请了一个保姆,让我自己生活。”
“我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梁砚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是想把这些话烂在心里的话说给陈正则听,“没有人喜欢我,我就像是一个皮球一样,被踢过来,踢过去,最后谁都不愿意接手。”
“说什么呢!”陈正则不顾自己手上沾了面粉,一把把梁砚搂到怀里,说:“谁说没人喜欢你,我都要爱死你了,我恨不得都要把你的下辈子,下下辈子预支到手,然后把自己变成一块牛皮糖粘你身上,永远不拿下来。”
陈正则说完,把梁砚扶起来,让他和自己对视,又说:“梁砚,你以后有我呢,这辈子都有我呢,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