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秋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睁,轻描淡写地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纵马行凶,还想打人么?」
骑马之人心知自己绝非这个年轻人的对手,只得唯唯诺诺而退!
说罢,慕容秋又拿出一锭官银,掷到骑马之人手中,道:「这银子算是给你的补偿,你走吧!以后不得在闹市区骑马!」
慕容秋虽然语气平淡,但说话间不怒自威,让骑马之人只得低头称是,况且他给的银子足够买两匹马,因此骑马之人千恩万谢,心满意足地走了,周围围观的群众也响起了一阵赞誉之声!
慕容秋了结纷争之后,主动伸手去扶莫浩宇,当他看清莫浩宇容貌后,不由惊道:「莫少侠!怎么是你?」
神情恍惚的莫浩宇听到慕容秋之声,瞬间清醒了不少,四目相对之下,莫浩宇甚是尴尬,他并没有扶慕容秋的手,而是挣扎着站了起来道:「不,你认错人了!」
慕容秋微微一笑道:「你我虽只是在苏州有过一面之缘,但在下怎么都不会记错的!」
莫浩宇并不领情,反而甩了甩手道:「说你认错了,你就认错了!我不认识什么莫少侠,告辞!」
说罢,莫浩宇竟然转身走了,引得周围人又响起了一阵唏嘘之声!
慕容秋见莫浩宇如此,既不动怒也不追赶,默默地看着他消失在了人群中!
朱三和沈玉清回到阁楼,沈玥三人都已起来,房间也收拾了一遍,不复昨日的狼藉!
沈玉清仍在想着莫浩宇之事,心神不宁,莫浩宇那伤心的模样始终萦绕在脑海里!
朱三精于察言观色,岂会不知沈玉清所想,于是故意道:「玉儿,你和莫少侠之间想必有一段故事吧?」
沈玉清回过神,苦笑道:「夫君多虑了!我与他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何谈故事?」
朱三道:「那玉儿你为何又如此伤神呢?」
沈玉清知道木已成舟,不可能再回头,于是道:「玉儿所虑的并不是他,而是担心他将你我之事外泄,恐怕会影响夫君的名声!」
朱三心知沈玉清所说皆是托辞,这个美艳的女人虽然将初夜给了他,但却仍未能完全归心,看来还得费一番周折才行!
朱三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朗声大笑道:「玉儿果然深谋远虑,实乃为夫之幸!但依我看,那莫浩宇并非多嘴之人,而且从他神色看来,他对你尚有留恋之心,说出去的话只会败坏你的名声,对他有害而无益,此事不足虑也。」
沈玉清点头表示赞同,忽然想起朱三与莫浩宇对掌之事,疑道:「方才夫君与他对掌,身体可否有异样?」
朱三道:「我已暗中运行了经脉,真气运转流畅,并无异样,玉儿为何有此疑问?」
沈玉清道:「据玉儿所知,虽然莫浩宇主修剑法,但内力修为也不俗,刚才那一掌,来势迅猛,掌风凌厉,而夫君内功根基尚浅,玉儿担心夫君有所损伤,因此才有所问!」
朱三点了点头道:「为夫也觉奇怪,那一掌接实,原以为我会不敌,却没想到他反而被击退,莫非是他投鼠忌器,只用了一二成功力?」
沈玉清道:「不可能,那一掌劲力十足,即便玉儿也不敢轻视,如果玉儿所料不差的话,夫君必是内力大有精进,才会如此!」
沈玉清端坐在床上,与朱三对面而坐,正色道:「夫君请与玉儿对掌,让玉儿来试试你的内力!」
朱三点头照做,两人四掌相接,各运内力相抗!
沈玉清所修的《冰心诀》已突破第八层,一身阴寒的真气足可以化水为冰,由于不知朱三内力之深浅,所以她只用了一成功力!
朱三自己也不知道体内的真气有多浑厚,只是尝试着将真气都汇聚于掌上,只留了少许在丹田,慢慢向沈玉清施压!
两股内力一刚一柔,既能相互调剂又相互克制,区别在于朱三已使用了八成内力,而沈玉清只是一成,如同一盆清水碰上一堆熊熊燃烧的火焰,自然不在一个等量之上!
两人内力碰撞之际,沈玉清就感到了莫大的压力,她万没想到,原本没有一丝内功基础的朱三,短短月余之内,竟修炼成了一身雄浑的内力,要不是自己功力也大有精进,此时她已是无法匹敌朱三了!
沈玉清这才相信沈玥在洞中所言,也庆幸自己没有选错人,她本能地将内力提升,以对抗朱三刚猛雄浑的真气!
朱三此时也感受到了沈玉清阴柔真气之厉害,只觉她的真气如同冰河之水般,从自己的掌间慢慢浸润而来,无声无息地将火焰熄灭!
沈玉清美目微睁,轻声道:「夫君,试着将真气重新凝聚,用上你全部的内力,玉儿想看看你的极限!」
朱三应了一声,收敛心神,催动丹田内的所有真气,徐徐向沈玉清进发,只见他黝黑的面庞如同炉火映照般泛着红光,手上青筋条条鼓起,整个身体如同熔炉般炙热,冒出的汗珠瞬间就蒸发成了水汽!
沈玉清此时已大抵知道朱三之底细,《冰心诀》已破第八层的她功力仍然高朱三一筹,所以能坦然应对朱三雄浑的真气,沈玉清体力阴柔的真气如同静寂的冰泉,并不汹涌也不急躁,润物细无声般让朱三的滚滚热潮都熄灭在萌芽中!
不多时,沈玉清已然完全压制住朱三,朱三的内力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再较量下去只恐有所损伤,于是沈玉清和朱三都各自收功回体,调匀内息!
经过一番比试,沈玉清知道了朱三内功的深浅,而筋疲力竭的朱三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困乏,他靠在沈玉清怀里,沉沉睡去了!
傍晚的扬州城,夕阳早已没有午时的炙热和毒辣,而是温柔地撒尽它的余晖,为夜幕降临下的万物镀上一层金色的锦衣!
扬州不仅有美景和美人,还有美酒,只是再好的美景也需要良好的心情去欣赏,再好的美酒,自然也需要良好的心情慢慢去品尝,即便琼浆玉露,在伤心人嘴里,也不过是苦涩的潲水,然而酒终究是酒,不管你喜不喜欢,喝多了都是要醉的!
太白酒楼的大厅中,就有一个醉客,他面前已经摆满了酒壶,细细算来已经有好几斤了,但他仍未打算罢休,而是嚷嚷着让酒保上酒!
这个醉客无疑就是失意的莫浩宇,他已喝的酩酊大醉,平素的儒雅和教养早已抛诸脑后,他此时就像个大字不识的莽汉般,重重地拍打着桌面,用含糊不清的音调怒吼着重复着「上酒」两个字,仿佛酒就是他生命的唯一寄托,忽闪的油灯照亮了他英俊而颓废的脸庞,让人不免产生唏嘘之感!
有人喝酒,店家自然高兴,但喝得太多,又带来烦恼,多年的经验让店家感觉到,这个年轻人已经不能再喝了,如果再给他酒,只怕会惹出人命来!
莫浩宇看店家不给他上酒,挣扎着站了起来,随手一推,便将桌上堆积的酒瓶全部扫到了地上,成了一堆废瓷!
店家一看莫浩宇要耍横,心中恼怒,使了个眼色,几名酒保心领神会,迅速将莫浩宇围了起来,一言不合就待对他动手!
莫浩宇醉眼朦胧地看着这些酒保,怒道:「就你们这帮废柴也敢对小爷动手?
来呀!」
莫浩宇伸手一推,将两个酒保推了一个趔趄,酒保见莫浩宇居然先动手,也毫不客气地抡起了拳头!
莫浩宇虽然武功不低,但喝得烂醉的他已是连站都站不稳了,如何能抵住几个大汉的围攻,不多时,他就被踢翻在地,几个大汉泄愤似的围住他,拳打脚踢起来!
莫浩宇本能地护住身上的要害,却是躲不过围殴,幸好他从小练功,有内力护身,不然早就被打残了!
「住手!」
只听得一个年轻的男声响起,酒保们不约而同地向门口看去!
无巧不成书,来人正是慕容秋,他扫了一眼地上的莫浩宇道:「你们以多欺少,殴打顾客,是不是太过分了?」
店家一看慕容秋的气质,就知道他绝非常人,赶忙跑到慕容秋身边,客客气气地道:「公子有所不知,这个人好酒贪杯,还耍酒疯,不仅打烂了我们的东西,还动手打人,小的气不过,才叫他们动手的。」
慕容秋嗯了一声,拿出一块碎银子道:「他的账本公子结了,你看够不够?」
店家忙接过银子,连声道:「有多了,有多了!」
慕容秋又道:「将他扶到外面的马车上,本公子要带他走!」
店家忙招呼酒保将莫浩宇扶起,将他送上马车,慕容秋跳上马车,跟车夫耳语了一声,马车离了酒楼,往扬州城西北方向驶去!
莫浩宇睡得很是昏沉,也睡得很是香甜,因为他做了一个美梦!
梦里,沈玉清甜甜地对着他笑,娇嗲地呼唤着他的名字,直换得莫浩宇心花怒放、骨酥身软,莫浩宇伸手一捞,便将梦寐以求的沈玉清拥入了怀中,让他欣喜的是,沈玉清不仅不抗拒,反而主动来解他的衣裳。
童男之身的莫浩宇岂能抵住如此诱惑,他只觉沈玉清的身体如玫瑰般芬芳扑鼻,情不自禁地去吻她花瓣似的樱唇,并将她身上的红绸丝衣褪了下来,沈玉清热烈地给予了回应,两个年轻而火烫的身体赤裸裸地交缠在了一起,共同谱写了一曲春意盎然的欢歌!
天蒙蒙亮,莫浩宇习惯性地醒了过来;往常这个时候,他都是要晨练的。
尚未完全清醒的想起昨夜的美梦,禁不住随手一摸,谁知竟然摸到了一团温热柔软的美肉,它的触感十分美妙,竟让莫浩宇有点爱不释手!
莫浩宇大吃一惊,慌忙坐了起来,仔细一瞧,发现身边竟然睡了一个年轻的姑娘,她浑身未着寸缕,赤条条地躺在了自己身边,春光乍泄之下,她白嫩而柔滑的娇躯让人目不能移,更让莫浩宇吃惊的是,雪白的床褥上竟有点点红梅,那分明是血迹!
莫浩宇努力回想着一切,却觉头痛难忍,见姑娘仍未醒来,于是蹑手蹑脚地起床,披上衣裳就待逃离!
「公子,你要走了么?」
莫浩宇回头一看,却见姑娘醒了过来,她拿起被褥掩住自己的娇躯,怔怔地望着他,眼神中满是不舍!
莫浩宇不忍看着她忧郁的眼神,只得点点头道:「是的,我该走了,这里不属于我,谢谢你的照顾!」
让莫浩宇没想到的是,姑娘竟然不顾赤裸,冲下床来紧紧抱住了他,那温润柔软的娇躯仿佛要融进他的身体一般紧紧相贴,她娇唇轻启道:「不,奴家不让你走。」
莫浩宇何曾遇到过这种情况,他脑海里「嗡」的一声,霎时间成了一片空白,姑娘火热而香醇的呼吸让他的耳根像红云一般绯红,他甚至能感觉到姑娘「砰砰」
的心跳声。
莫浩宇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面对姑娘,又不知该如何拒绝,只得任由她抱着自己,再次将自己的衣裳解开!
随着衣襟慢慢被解开,姑娘春葱般的玉指爬上了莫浩宇肌肉紧实的胸膛,她慢慢地抚摸着,挑逗着,让年轻的莫浩宇逐渐把持不住自己的欲望!
莫浩宇仿佛又进入了梦境,见到了心爱的沈玉清,她如此虚幻,又如此真实!
「不!」莫浩宇突然清醒了过来,他猛地推开了姑娘,冲出了房门!
房门外,人声鼎沸,莫浩宇衣衫不整地冲出来,却意外地没有引起众人注目,他们只看了莫浩宇一眼,就自顾自地跟自己怀中的女人调情去了!
莫浩宇瞬间领悟过来,原来这里是烟花之地,那自己又是如何来到此地的呢?
莫浩宇正在回想,一个浓妆艳抹的妇人已一步三摆地来到了跟前,嗲声嗲气道:「哟!公子爷可醒了!如意昨晚可曾服侍好公子?」
莫浩宇疑惑道:「如意?谁是如意?」
妇人笑了,笑得很招人讨厌,她香帕一甩道:「哟!公子爷可真是提起裤子就不认人呀!喏,她不就是如意咯!」
莫浩宇回头一看,只见房内那姑娘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他身后,正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莫浩宇不想纠缠下去,只得道:「好,她很好,我……我走了!」
妇人笑道:「公子爷就这么走了?」
莫浩宇不解道:「当然,难道你还不让我走?」
妇人道:「公子爷想去哪就去哪,不过嘛!先得把账结了!」
莫浩宇不以为然道:「好,多少银子,莫某给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