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
“爸爸……”
阿福一脸沮丧地看着他爸爸急得满头是汗的样子,不知如何是好。
椅子只有一把倒了,就是说明,这把椅子是被人坐着的,别的都是推进桌子底下未拉出来的。那坐在椅子上的人应该是子腾没错,阿次的轮椅也一起不见了,就说明阿次是直接被推走的。
他行走不便,若是没了轮椅,对劫持的人而言,会是个累赘。
仇家?难道还有仇家?!
阿初不敢往下想,跑到卫生间里将头对着冷水一阵冲,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把眼前的事情考虑清楚。
他不曾那么急过,真的,这种心情,至今只有过两次。
一次,是去日本茶室前被阿次打昏,醒来的时刻。
另一次,是去找清时辉前辈阿次灌了有安眠药的牛奶,被夏跃春一巴掌的雪糊醒的那刻。
那种感觉,太恐怖了,已经几近超出他的承受范围。
可现在,这种感觉就这么再一次回到他身上,他只要再脆弱那么一点点,就难保不直接被压垮。
冷水刺激着神经,他死命掐着自己的胳膊,来保持冷静。
发丝湿透,连领口都沾了一大片水,他扔开阿福递上来的毛巾。
“爸爸……爸爸……”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拉回自己的思绪,“没事,我没事,让我想想,让我冷静地想想……”
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一切都折腾的一塌糊涂。阿初有些方寸大乱,坐在沙发上六神无主。阿福查看了一圈,检查了饮食用品:“爸爸,这些吃食里面都应该没有问题。”
阿初说:“那怎么会……怎么会……”
他勉强站起来去查看,强迫自己冷静的观察了整个家,虽然家里被翻得乱七八,却并没有别人的脚印痕迹。
阿初忽然腿下一软,阿福连忙扶住他:“爸爸你怎么了。”
“这个混蛋!”阿初咬牙切齿的骂起来:“他们,他们是自己走出去的!这里没有被打劫,没有遇险……他们两个是好端端自己走出去的!”
“怎么会?爸爸你确定?”阿福又惊又喜又不确定的问。
“你仔细看地上,这些脚印都是我们两个踩出来的,我们进来以前没有脚印,也就是说,这里没人来,或者说来的人都换了鞋子,谁进来抢劫杀人越货还换鞋子?还有,这里虽然被翻得乱七八却没有东西损坏,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你也说了饮食没问题也就是说,他们两个应该是清醒的。你想,以阿次和子腾的身手,在清醒状态下,谁那么容易悄无声息就制服了他们?”
阿福惊愕地听着,最后他不得不承认:“好像……是这样的。”
“该死的混蛋!”阿初一拳头砸在木桌上,结结实实的发出声响。
阿福吓了一跳连忙抓住他的手:“爸爸!”
阿初的表情是阴沉的,连同他的手一起在颤抖,阿福甚至能够看到阿初的眼角发红,不知道是痛的还是气的。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爸爸这样生气了,原本他心里也有点儿火,此刻全都给吓跑了一个劲儿的只劝着爸爸:“别气别气……既然不是绑架应该……他们会回来吧?”
“那也要找!”阿初冷哼了一声:“混蛋!”
阿福连忙点头:“爸爸,要不我们分头找找?”
阿初忍着气点头:“也只有这样了。”
他想不明白阿次为什么要这样做,让他担心就这么好玩吗?
惹他生气就这么满足吗?
他现在是一腔委屈满腹怨恨,无论再怎样的爱,再如何的疼也胜不过此刻心里的痛。
焦虑,伤心,甚至于气愤。
他是真的担心,从来就把这个弟弟捧在手心恨不得圈着养起来不给别人碰上一点,从来就疼着宠着,吵架拌嘴都当了蜜糖。
可是为什么……
就算阿次有什么不开心,为何不能当面告诉他?
他也是人。
他也受不了一次又一次的挫折和打击。
有些事情,有些底线是没有办法挑战的,他会崩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