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夏跃春,估计也算得上是他们审问的人里,最扛不住的了。从刚才开始,他话是没能说几句,估计叫过的“啊”比说过的话都多。
的确也有些棘手,看着鞭子不停挥舞,血花四溅,夏大院长原本白皙的身上,已经是布满了网格一样的血痕,有深有浅,严重的直接看得到血渗出伤口往下淌。
而夏跃春还是依然叫唤着,时而还要叫个几句别打了之类的,稍稍停顿一下,想再问几句话,他又开始满口胡言。
“啊啊啊!”那一鞭子特别的猛,恰好抽在已经裂开的伤痕上,跃春身子颤抖了一下,原本梳得整齐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得湿透,血污溅在脸上,更显得狼狈不堪。
“别……别打了……不要啊……”
他还是生来第一次经历,这种痛楚,他真的明白了同志们有多不容易,每一个被带到敌人面前的同志都是这样宁死不屈,受尽折磨对敌人含恨而终的么?
人是肉做的,要人去麻木疼痛感,这是不道德的。突然间他好像也有那么一丝理解了出卖他们的叛徒,然后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面无表情的刘阿四。
这个刘阿四,究竟是怎么做到对疼痛感没有一丝表情,到底是他神经出了问题还是因为什么别的?
跃春有些自责,反正也到了这一步,再忍忍吧,死了就没那么难受了,他再一次觉得他这个组长是多么的没用。
雪狼牺牲的时候他就那么想过,那天同志们被杜旅宁带走的时候他也这么想过,今天他身临其境地体会到了拷问的艰辛,便更加地怨恨自己。
他这么没用的组长,到底带给同志们多少危险?
不过,有一件事还是让他想不明白,既然杜旅宁已经怀疑自己,为何不直接把他带走审问。
而这些天动用了那么多的人力在医院门口盯梢,既然盯梢的人还没撤岗,那为何又来这么一招阴险的计谋?伪装成重伤病人来绑架他这个医者仁心的院长,还真是够意思!
难道说这些人不是杜旅宁的人?跃春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他努力抬头,看着眼前这几个人的面容,记下特征。那这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他疑惑着,脑子里众多的疑团越堆越大,痛疼一直在叫嚣,他根本就集中不了精力。
这时候,他到不得不开始为自己想遗言了,想到了并肩作战过的同志们,想到了多年的挚友阿初,那些让他记忆深刻的人脸一张张走马观花一样在他脑海里浮现,最后定格在了一个人上,并且就停止在了那个画面上。
刘阿四,那个人,居然是刘阿四。
不知道这个时候,阿四在干什么,也许为找他找得发疯。
可他真心不希望他来救自己,若是趟进这波浑水里,怕是阿四也难以抽身。
不过跃春到也没有很担心,刘阿四是个言听即从的人,他许诺过和自己的约定,应该会遵守吧。
自己没命活着出去,也不要再害一条人命,阿四一个人,也许会过得更舒坦。
跃春这样想着,开始渐渐意识飘忽起来。
哗啦一声,劈头盖脑的冷水泼了上去,跃春顶着一头的水,从疼痛的昏迷中醒来。
水顺着脸庞往下淌,滴在伤口上,都痛得他直颤抖,他低头只见身前是一片分不清伤痕的鲜红,怕是已经体无完肤了吧。
不敢想像接下去如果再抽上来,那种痛楚一定会加倍,就像在伤口上继续切割一样,
双手已经完全麻木,肩膀的关节都好像要被扯得脱臼。
他真心地敬佩那些没有向严刑拷打屈服的同志们,对信仰如何的执着才能煎熬下来?
还有那些甚至一声不吭的人,他简直不敢想像,那是怎么样的一种忍耐力。起码,他做不到。
“夏跃春,你还是爽快点吧,我们可没足够的时间跟你耗着。”
看来审讯的人也渐渐没了耐心,想要速战速决,也是,大黑夜的,谁不想舒舒服服窝在被子里睡觉,虽说这些个鹰犬爪牙,也不过是听令办事儿的。
“爽快……?我也要能爽……得出来啊……”夏跃春一声轻笑,“我都说了……你们冤枉人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给我装傻!”
对方走了过来,一把拽起他的头发强行提起他因无力耷拉着的脑袋。
“没……我都给……打傻了……哪里还用得着装?”
声音都变得有些嘶哑起来,跃春说得有气无力,好像真的再经不起那要人命的鞭子。
“我就不信我打不到你开口。”
“……开……也要开得了口啊……你……你别说抽鞭子……你就是打板子……我也没得说啊……我不知道啊……”
跃春是想尽法子地在给自己开脱,开什么玩笑,就是杀了他他也不能说啊,怕疼可以,但叛徒当不得啊。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对方伸手扭住他的下巴,瞬间抽掉了吊着他双手的麻绳,无力的身子就这么重重摔在地上,眼镜也因重力砸下敲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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