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大惊，这么多年从没见过阿叔下厨，行不行啊？

他迟疑犹豫的凑到厨房门口，看到阿次已经在找了碗打鸡蛋了。

因为考虑到阿次的轮椅，本来他们家厨房里的炉灶柜子都要比平常人家的低矮一些，所以阿次虽然坐着，但行动上确实无碍的。阿福看着阿次的动作，那心莫名有些七上八下，回过头去握着茶杯又灌了自己一杯茶。呃……应该没事吧，就是蛋炒饭而已，应该没问题，阿叔的动作也很熟练。阿福努力的想着。“来吃吧。”很快，热气腾腾的蛋炒饭就出锅了，阿福帮着阿次端上桌。阿次拍了拍手，拿过毛巾擦了手上的油渍：“你不是饿了么？快吃吧。”眼看着金黄的蛋炒饭真是像模像样的，米粒分明，香气扑鼻，阿福本来就感觉很饿了的，这下更加饿了。二话不说拿着勺子一口塞在嘴里。嚼了两下，默默咽了下去。阿次看着他，脸上带了些期许。

“味道怎么样？”阿次问。

阿福第三勺舀起来，手抖了抖，“还……还好……”

阿次怀疑地看着阿福那个表情，“不好吃就算了，等你爸回来给你做。”

“好，好吃的。”阿福硬着头皮努力吃了第三勺，满脸堆笑。

阿次一脸阴郁。

“阿次……阿次……我回来了。”

正当阿福用英勇就义似的表情吞下第三勺饭的时候，阿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阿福如获大赦一样窜了出去，“爸爸！”

阿次眼看着这孩子窜的比兔子还快。

“爸爸你回来啦。”

“哟！回来的这么早？”

“万圣节，学校放假。”

阿福讨好卖乖的帮阿初拿东西。阿初笑着对阿次说，“你看，今天这家伙变得这么贴心？绝对是有问题。”

阿次哼了一声：“他饿了，你给他做饭吃去。”

那话语里有些像是赌气的味道。

阿初听着就感觉不对，困惑地望望阿福，小声问：“你惹你姆妈生气了？”

“哪有！”阿福辩解，“我饿了，姆妈给我烧了蛋炒饭，结果……”

“啥？”

阿初根本没来得及听清楚就被阿福推推搡搡地进了厨房，餐桌上放着依然热腾腾的蛋炒饭。阿初一乐，想起当年在上海的时候，他们躲在教堂里，那一次他自己发了烧，阿次也是每天给他做蛋炒饭。

那滋味甜美的至今难忘。

“蛋炒饭啊，阿次的蛋炒饭真让我怀念。”

阿初笑着要去捏阿次的手。

阿次一巴掌拍开，“那你吃呀。”

阿初喜滋滋地端起碗，“我还记得那次是你喂我吃呢，那个幸福甜蜜呀……”

他迫不及待地挖了一大勺蛋炒饭吞在嘴里，准备细嚼慢咽……

“呃……”结果没嚼两下，那脸色就有些震惊和艰难。

阿福非常同情地碰了碰阿初的手，又非常同情地把茶杯递给他，“爸爸，这杯茶给你，外面回来一定渴了。”

阿初连忙像看到救命稻草似地抢过茶杯，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下去，这才一脸得救状。

“儿子你真乖，我果然是一路回来渴了。”

阿次意义不明地哼了一声，“味道怎么样？虽然这么多年不做了，但想来做法跟当年一样的。”

“这……那个时候也是这么炒的？”

阿初看着阿福，望望手里的蛋炒饭，心里想着，这么咸的发苦的，竟然还放着许多白糖的蛋炒饭，又咸又甜又带着奇怪苦味的蛋炒饭……

这味道实在难以形容，阿初苦着一张脸皱眉，不对啊，阿次当时在教堂里不是也给他做过蛋炒饭？

亲手喂给他吃，那个味道就感觉很甜蜜啊，怎么会……

“干嘛？”阿次一脸，你敢说不好吃我就不理你的表情。

阿初吞了口口水，含糊地说，“这蛋炒饭的味道……有点朦胧……唔……”

朦胧？亏阿初讲得出来……阿福憋着笑差点岔了气。

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形容词，阿次气鼓鼓地拍桌子，“不好吃就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