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适容被宫人们带上了楼,发现晏清早已在楼上等候多时。他同晏清问了礼,便入了座。
这广阔的高台之上只设了两个座,晏适容心有讶意,却仍不动声色。
晏清今日一身明黄龙袍,冕旒珠垂,遮住了晦暗不明的神色,此刻在楼上呷一口龙井茶,俯瞰宫城,将错落有致的宫院尽收眼底。
天子的目光总是长远的,或许,他还能看得更远些,看见不久便会踏进门的铁骑和刀光剑影里沾染的血腥。
晏清偏头,垂珠摆动,便看向了晏适容咳嗽两声,便说:“小六,你气色不好。”
晏适容笑笑,抿了口茶:“一贯如此了。”
晏清道:“回头请王太医过府为你诊治诊治。”
晏适容只好谢恩:“多谢皇兄了。”
两人乌七八糟地扯了一通,风却是越来越大了,看台之上阴风呼呼,乌云滚滚。晏适容看了看天色,问晏清道:“您请臣弟来看戏,不知看的是哪一出?”
“请君入瓮。”
晏适容拱拱手:“那么臣弟便拭目以待了。”
晏清意味深长地笑了,眸光饱含试探,嘴角露出一抹识破的讥笑,却是不动声色地又呷了一口茶,“你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团圆节?”
晏清放下茶盏,发出很轻的一声,像是嗤笑:“团圆,团圆……”
晏适容环顾四周,发现这广阔的高台上只设了两个位,不由得有些纳闷:“若说是看戏,但看的人也太少了罢。”
晏清发出一声爽朗的笑,垂珠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道:“今日在这台上看的人虽只有你我,可今日以后,青史所载,后世看的人又何止千万。”
年轻的帝王勾起嘴角,远眺宫院,志得意满。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手抚上了冕旒垂珠,问晏适容道:“你可知历代皇上戴这十二冕旒有何意图?”
晏适容咳了声嗽:“还请皇兄不吝赐教。”
“旒以蔽明,警示朕身在高位不可察察为明,朕需得洞察大体而忽略细小瑕疵。”他拨开垂珠,如炬的目光看向晏适容,“你以为何为细小瑕疵,而那些细小瑕疵又何时会作乱成害呢?”
晏适容便低下头道,“还请皇兄明示。”
晏清又笑了声,移了视线,不再看他:“小六,你现在比你小时候,可真是没有意思多了。”
晏适容却是轻咳一声,笑了:“有意思的人容易被抹杀,小六愿意做一个规行矩步的人。”
“流连花丛荒诞无状便是你的规行矩步吗?”
晏适容刚要说话,便听侍卫来报,“禀皇上,吴骁已率兵围宫了。”
“好极!”晏清抚掌,却是看向晏适容:“这场好戏便要开演了。”
作者有话要说::置旒的目的改自百科,王者视事观物,不可“察察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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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万岁(捉虫)
不过多时,吴骁便率兵踏破西丰门,径直向西北角来,兵临浮云楼。
楼上远眺,黑的,红的,铠甲,血刃,迎面是呼啸的风,风里夹杂着血腥气。
晏清却悠闲淡定地用茶盖拨了拨杯中的浮叶,放下了杯子,走到了台沿,对下面道:“将军怎的来了?莫非也是来讨一盏朕的雨后龙井?”
吴骁不欲与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直言道:“现在满京满宫皆是我的人,你若将玉玺交出,助我顺利登基,我便饶你不死。”
晏清笑了,眉眼里闪着阴鸷的光,“将军说什么?朕方才没听清楚。”
吴骁得意道:“五军被薛措调出京城,京师军卫皆是我的亲信,北地亲兵随后赶来,我这一队吴家军今日便要入驻宫中。”
“何不等你北地的援兵到了再反?那样胜券会大许多。”
吴骁放声大笑:“五军皆被你调出京城,我已胜券在握。”说罢,他挥手下令,身后弓箭手罗列开来。
“薛措当真投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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