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斯刚知道站门口的那俩是捕快,他仔细看这两人的着装,一身黑衣,一顶乌帽,最稀奇的是,这两人腰上缠着铁链子,手铐脚镣垂挂在右边,左边挂着的……那啥?大叉子?短剑?
“铮哥,咱们捕快腰上挂的那是啥?”
冯铮嘿嘿一乐:“那是国法。”
“啊?”
“说好听的是国法,其实就是缉凶捕盗的锁链镣铐。加起来有八斤上下。”
“那另外一边的那兵刃是什么?”
“铁尺,日后你做了同行,我教你。”
卢斯卧槽了一下,古代捕快连把刀都没有的,卢斯略微有些心塞:“铮哥,那咱们捕快,平常该干的是什么?”
“咱们捕快分三班。皂班掌行刑、站堂。对。壮班干的比较繁杂,清道、传讯、门卫、收租纳税都是他们。快班也叫捕班,又分步快和马快,主职是传递公文和缉捕盗匪。不过,咱县人少,所以不分三班,大家什么活都得干。”
“哦……”卢斯恍然,皂班就是喊威武、打板子的。壮班就是给县衙看大门、收税,还有县大老爷出门,敲锣举牌子的。最后的那个捕班才是卢斯想象里的捕快,“哎?铮哥,我听说捕快不是有三班六房吗?六房呢?”
“三班六房不是捕快的统称,是衙役的统称。六房分吏房、户房、礼房、兵房、刑房、工房,后三房还罢了,前三房里干活的都是书吏。虽然官面上说,咱们跟书吏是平级,但人家是读书人,咱们是贱役。”
“嗯!多谢铮哥提点。”卢斯规规矩矩的点头称是:书吏是坐办公室的,捕快是走现场的,白领看不起蓝领,明白,“那铮哥,县丞和县尉呢?”
“没有。”
说这话,两人快到城门口了。冯铮先下骡子,动作利索干脆,对着两个在门口冻得唧唧索索的捕快行礼:“两位叔叔。”
“两位叔……哎哟!”卢斯也想学着冯铮那么利索,可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腿麻了,又对着冯铮来了个投怀送抱。冯铮抱着卢斯半天,才帮他站稳——这回真不是卢斯故意吃人豆腐,实在是他一个人站着就两条腿打哆嗦,根本站不稳。
“哟?哪来的小娃娃?”
“大侄子,你这莫不是把哪家的小娘子拐骗来了吧?”
两个站岗的捕快看长相容貌跟个老农也差不了多少,同是满脸愁苦的皱纹,身材干瘦干瘦的,两人一搭一唱,调笑冯铮,言语间倒是匪气十足。
“赵叔叔、孙叔叔,这位就是卢家的弟弟。”冯铮无奈,看卢斯总算能自己站稳了,这才拱手讨饶。
“卢斯见过二位叔叔。”
他这话一出孙、赵两人立刻便从嬉皮笑脸,变作严肃认真,孙捕快道:“卢家侄子,你爹是好汉子。”
看着年岁更大的赵捕快问:“怎么今日过来了?”
“我想着与太爷商量让卢小弟入职的事,宜早不宜迟。”
赵、孙两人看看卢斯,一个咧嘴,一个呲牙。卢斯很理解他们为什么做出这种表情,实在是他这少年人的身段,都不是白斩鸡了,是白面条啊。他们这破县城在当捕快,可不是轻松的伙计,突然加了个废柴进来,那其他人的事可不就是多了。
不过,俩人最终却只是一咬牙哈哈笑了起来:“成!老子英雄儿好汉!日后你这小子就跟着我们干了!”
“谢过二位叔叔。”
这些日子不知道叫了多少叔叔伯伯,也就今天对着今日刚见面的两位,才算是真心实意的。
等到过了城门口,冯铮也没再上骡子,只是把卢斯叫到了他身后来。一边是骡子,另一边是冯铮,这又是四面有城墙的县(虽然城墙很破),但卢斯是立刻不觉得冷了。
而且,作为一个痞子也是有自己信奉的人生道理的,在换地图的情况下,别管自己心里怎么想的,都要缩起尾巴来,要尽量跟带队大哥搞好关系。那些难搞的大哥他都搞定了,没道理这个正气小哥哥搞不定——很明显,人家喜欢老实听话的傻白甜。
“除非是有急务,否则进了城门口,就不能纵马了。”冯铮看卢斯老老实实的跟着他,果然神色间越发亲切,说话声音都柔和了几分。
“是,铮哥。”卢斯点头,做样子归做样子,他也不是不知道好歹,人家这是教他规矩呢,“铮哥,这两边都是店铺吧?怎么都不开门?”
县城小,从外头看着就能感觉到了,现代随便一个乡下村子都能吊打这座小县城。但是进来了之后,感觉就更深刻了。
一进城门就能看见在街那头的县衙了,这条从城门到县衙的主干道大街也就两辆牛车并行的宽度,街两边的建筑看着像是电视剧里的店铺,但每间店铺都紧紧上着四扇门板,这应该就是不开门的意思吧?
“今日不是大集,除了粮店其他店铺都不开门。”冯铮说着,伸手一指。
“哦……”顺着冯铮指的方向看去,卢斯恍然为啥他竟然没发现这唯一开了门的店铺了——粮店只卸下了一扇门板,那门板还搭在开出来的口上,于是就留了一道细细的缝。像是卢斯这样初来乍到的,不留意真的发现不了。
在这地方住着,夜里出来一定是极其考验心脏的一件事。
路上走着,他们又遇到了一队五人一组的捕快,冯铮也同样为卢斯介绍了这几位叔伯。并解释,巡街这件事,也是他们的职责之一。
看着与他们道别,继续哆哆嗦嗦去巡街的捕快,卢斯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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