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晙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道:“何必费这个功夫,我若是死在这里,与你而言可是省了不少麻烦,是不是,李大人?”
她眼中映着一片流光,清平摇摇头道:“我来找你,是因为我想找你,仅此而已。”
她一拉缰绳掉头离去,不知为何回头一看。见那人还在原地不动,便出声询问:“殿下?”
楚晙这才动了动,催动马走到她身侧,突然伸手抱住了她。她身上尚存厚重的烟熏味,软甲上也尽是灰尘,清平在她的怀中再也装不了若无其事的样子,伸手用力的回抱住她,抬手拉低她的头,迅速的吻了上去。
主动的滋味在激动的情绪下难寻踪迹,她用湿润的唇舌温暖她冰冷干燥的唇,楚晙反应过来后按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唇舌纠缠如同撕咬般,清平很快尝到嘴里的血腥味,但这根本不够,她如在溺水中抓住了一根稻草的人,唇舌深入紧紧交缠,借以释放内心多日的恐惧与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地上相连的影子才慢慢分开,楚晙以指腹温柔的抹去她眼角的泪,嗓子有些嘶哑,道:“别哭了,脸都花了。”
清平闻言用袖子去擦自己的脸,楚晙笑了笑,拉住她的手握在手中,两人似乎都有话想说,但却迟疑着没有开口。
一声哨响响起,这是明于焉与她约定好的,哨响了,无论有没有寻到人都要赶回去汇合。她调转马头,道:“殿下,走吧。”
走了几步发现楚晙没有跟上来,她又转身去看,月光下看不清楚晙的脸,只听她忽然道:“李清平,你愿意吗?”
这句话问的没头没脑,清平却仿佛明白了什么,她看着她,月色温柔,像潮水般流过她们之间。
终于,她低声、飞快地说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日万,打卡,谢谢。
下次再通宵写我就是绝世大笨蛋。
第95章云开
明于焉焦急地在原地等了一会,却听见遥遥有马蹄声传来,她驱马往前走了段路,见清平无碍归来,当下立即松了口气,又见她身后跟着一人,着黑色劲装,腰间佩着长剑,顿觉有些心惊,忙道:“李大人,这是?”
清平对她点点头,道:“这是信王殿下。”
明于焉忙要下马行礼,楚晙抬手制止她,道:“不必多礼,此地不宜久留,快些离开吧。”
清平跟在她身后,转头对明于焉道:“明将军,多谢你了。”说完她便跟在楚晙后头离开了。
明于焉虽然常在军中,于人情世故并无太多了解,但直觉却异常敏锐,否则也不能在暗营任职。她本能觉得清平与那位信王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些什么,有些疑惑地看向清平的背影,却没看出任何异样来。她侧头做了个手势,示意属下跟上,在心中暗自揣测着。
一行人有惊无险地回到古城外的军营中,周乾已经听闻此事,派人传信来道定会给楚晙一个交代,请她暂且在营中多待几日,等她回来处理这件事情。
清平便一人回到府衙,才刚进了侧门,就有人去里头通报了。长随连滚带爬跑出来,见她脸上一块白一块黑,忙道:“大人,这是怎么了?你好几日未上职,也没向孙大人告假,大人已经使人私下打探你的下落了!那邵家的当家人也来递过几次拜帖.......”
清平忙道:“待我换了衣裳,马上就去见大人,你先去为我——”
门咣的一声被推开,孙从善面沉如水,对长随道:“你先出去,把门看好,不许闲人窥探!”
清平心道不好,她这番动作虽然是快,但始终没有与孙从善互通有无。当时时局紧迫,不容她去分想许多,只能先斩后奏。孙从善沉声道:“李清平,你私自前往云策军一事我不与你计较,但你到底是发了什么疯,竟然随军前往月河战线,你知不知道本朝无兵部行文,文官严禁参与武将事宜,此事若是被有心人知晓了,你哪怕有通天的本事,都难再有回旋的余地!”
清平俯身拜倒,心念陡转,低声道:“大人,这件事是我鲁莽了,但信王随军无章程文书,更没有下发的谕令,她若是在安平出了什么意外,先被降罪的人便是——”
“我不想听这些。”孙从善冷冷道,“你向来小心谨慎,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哪怕真是担忧信王出事圣上怪罪下来,也该按照章程来办事!这样一来,哪怕信王真出了什么意外,也是轮不到你头上!”
清平哑然,知道在孙从善这种人面前是瞒不住的。既然找借口无用,真话也不能说,她只能低声道:“是。”
“是什么是!”孙从善暴怒至极,坐在椅子边重捶桌子,桌上一只茶盏蹦跳而起,溅出一滩水渍,她缓了口气,道:“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要以身犯险,不惜违背律法,亲身前往月河?”
清平跪在地上撑起手,张了张口,艰难道:“大人,我不知道。”
孙从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道:“你不知道?你居然和我说不知道?”她猛然站起来,茶盏随着动作落在地上碎成两半,她指尖几乎要戳到清平脸上,指着她恨铁不成钢般道:“你这般感情用事,迟早要吃亏!”
清平恍若未闻,只是低了低头,孙从善觉得她十分冥顽不灵,厉声道:“这其中的内因如何只有你一人知晓,我能帮你瞒住一时,但瞒不住一世。你如今身居要位就该明白,牵一发而动全身,手中握着多少人的身家性命,便是这么率性而为?”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清平心中一沉,倏然抬头,孙从善大步跨到门前,又转身道:“这几日你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来见我!”
等她走后,清平才从地上爬起来,听孙从善话里的意思,是要将她停职待家了。她只觉得心里仿佛放了块冰,冻的手脚发冷,心是也冰凉凉的。长随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小心翼翼道:“大人,你没事吧?孙大人已经走啦。”她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事,刚刚孙从善是黑着脸摔门而出的。
清平低声道:“没事。你有空吗,捎我一程,送我回府。”
长随愣愣:“回什么府?你不是一直住府衙后头的吗?”她想起
清平连日奔波,才跪了一会就觉体力不支,头晕眼花,只得苦笑道:“不,是原来那处宅子。”
长随目瞪口呆,纠结片刻,还是劝道:“那里多远呐,你好好在这里休息就是了,大人也不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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