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_蝉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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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1 / 2)

然后,在他耳边说:“弟弟想去南美洲,我想搬家,你一定要醒来。”

医生同她说:“郁太太,稍后再谈吧。”

走出医院,不觉已经天亮,回到家中,吩咐佣人:“我想吃饭”,然后到楼上沐浴

更衣。

吃饱了,她出门去郁家。弟弟刚预备出门上学,看见母亲,飞扑过来。

“今日测验公民可是?功课都温习过了吗?是否打算拿甲级呢?”

母子在后座挤着坐,手握手,相依为命。曾经渴望志一是女孩,现在也接受了现实,

“将来,帮妈妈开车,抬家具、读文件。”

祖琪一直没有流泪,这时,不禁心酸。自小学回家,祖琪一个人坐书房里,考虑下

一步应该怎样做。

忽然大门前一阵扰攘,佣人大声说话,脚步声传入屋内。

祖琪不由得站起来去看个究竟,门口站着祖琛与学华,祖琪意外得发呆;事发后祖

琪一直未通知他们,没想到他俩会自动出现。

学华看见有人,立刻问:“祖琪呢?”

“我就是祖琪呀,”她踏前一步。

“嗄?”学华怔住。

她以为是保母,眼前的少妇又胖又壮,短发、声哑,这怎么会是彭祖琪!

祖琛也不相信,“祖琪?”大半年不见,她似换了一个人。

“你们来得正好,学华,你根本是郁先生助手,请留下帮忙,祖琛,他一直想你做

左右手,这段日子,少不了你。”连口都变了,她沉着镇定。

“伤势怎样?”

祖琪轻轻答:“脑部重创,听医生口气,救回来已是奇,一切要待苏醒再说。”

“我们这就去看他。”

祖琪握住他俩的手,“谢谢你们回来。”语气第一次像大人,第一次像女主人。

郁满堂在翌日清晨苏醒,医生问他想见什么人,他立刻说:“志一。”

祖琪实时唤人去接志一,然后,他说:“房间漆黑,快开灯。”

医生“呵”地一声,祖琪退后一步;病房内满室阳光,是他双眼出了问题。

医生马上替他检验,郁满堂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按住医生的手,沉着地问:“可是

已经没有希望?”

医生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只见他双手颤抖,隔一会儿,颓然倒下,一声不响。

祖琪过去,劝说:“大家还以为你会变成植物人,已是不幸中大幸,也许,视觉神

经尚未受损,仍能补救,这么快气馁干什么。”

谁知郁满堂大为讶异,抬起头,对牢声音,疑惑地问:“你是谁?”

祖琪一怔,他语气不似讽刺的反话。

“我是祖琪。”

郁满堂更叫人诧异,他问:“祖琪是谁?”

“志一的母亲。”

他更加吃惊,似在细细思想,“我的妻子?”

祖琛急问:“你记得彭祖琛吗?”

“祖琛,你是我好友。”

学华趋前问候:“那么,我呢?”

他清晰地答:“学华,从前是我好助手,是祖琛妻。”

祖琪又退后一步,他独独不记得她,手术中只剔除了彭祖琪记忆部分,呵,多么讽

刺。

这时,志一到了,咚咚咚走进来,伏到父亲身上,小手抚摸他面孔。

郁满堂微笑,“志一,志一。”

医生说:“病人需要做检查,亲友请暂时退下。”

志一紧紧抱住父亲不放。

郁满堂忽然看住祖琪的方向,“这位太太,你说得对,志一需要我,我还得看着他

成长。”

这位太太?祖琪在百忙中嗤一声笑出来,抱起志一,离开病房。

志一缠住保母问诸多问题:“爸爸怎么会在医院,他几时回家,我好担心。”

祖琪轻轻对祖琛说:“他不认得我了。”

祖琛劝说:“记忆慢慢会回来。”

祖琪缓缓展开一个微笑,“我不是他的美好记忆,忘记不妨。”

她豁达地扬扬手。

学华过来说:“马经理说,郁先生希望逐一慰问受伤同事。”

祖琪说:“你去忙吧。”

稍后,江医生低声同祖琪说:“郁先生的视线证实永恒受损,同时,左手与左腿活

动亦受到限制。”祖琪黯然点头。

“而且,记忆也不完整。”

“我会接受事实。”

“你们两人都十分勇敢。”

“我一直跟郁先生学习。”

那天,祖琪回家,倒在床上,一句话也没有。世上唯一真正爱她宠她的人,已经不

记得她是谁。她曾叫他失望、痛心,她踩低他、羞辱他,但到头来,他统统忘记。世上

有这样诡秘的事。

郁满堂留在医院里,志一每天放学到病房做功课,陪他做物理治疗。

祖琪站得比较远。可是他嗅觉灵敏,他会轻轻说:“我闻到熏衣草香味,你来了

吗?”

祖琪答:“是,我在这里。”

“请坐。”

“别客气,我会招呼自己。”

“可以谈几句吗?”他声音十分寂寥。

“当然。”祖琪走近。

“祖琛说:我俩已经分手。”他有歉意,“一定是我粗心大意,疏忽家庭生活,令

你失望。”

“祖琛还说什么?”

“他是君子,不讲是非。”

“是,老好祖琛。”

他犹豫片刻,轻声问:“你长得怎么样?”

祖琪微微笑,“我是个美人。”

郁满堂也笑了,“祖琪,你真有趣,同你在一起,永不觉闷。”

“你不相信?”祖琪说。

“我肯定你容貌娟秀,为人可亲。”郁满堂说。

祖琪接上去:“但你怀疑不是美人。”

郁侧着头,歉意地说:“美女配俊男,你又怎会嫁给我?”

祖琪轻轻答:“你乘人之危,乘虚而入,得偿所愿。”

郁满堂发呆,失措地问:“我是那样卑鄙小人?”

“不不不,”祖琪笑着站起来,“男子以才为貌,我欣赏你的能力。”

“美人,请走近些。”

祖琪走到他身边,他缓缓伸出双手,抚摸祖琪的脸颊。

半晌他说:“是,是美人儿。”祖琪笑。

“所有衣不解带服侍患难中伴侣的女子都肯定是美人。”

“你真宽宏大量。”他们笑了。

隔一会儿他问:“我们怎样认识?”

“在一个舞会。”祖琪不胜唏嘘。

“我不会跳舞呀。”

连这个都记得,就是对彭祖琪完全没有印象。

“你并没有跳舞。”祖琪轻轻说。

“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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