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域说,顾缓,最近你怎么常常混图书馆了。
顾缓有些疲惫的说,我只是热爱学习了。
朱域推了推顾缓,哎,哥们,你不是挺有活力,你不是打不死的小强吗,怎么,这一点点小小的挫折,就打垮了你?再说了,就算那日发生了什么事,沈老师也断然不可能对你搁下狠话。
朱域还比了比“小小的”,活灵活现地让看到的人都笑了。
顾缓没笑,因为她没看。她微微皱眉,有些不耐烦的说,“别吵,让我把这几本书看完。”
顾缓认真起来是非常顽固的。比如说,她追沈辞。又比如说,她认真学习。而当一件事情被她放弃的时候,也是十分彻头彻尾的,比如说,不追沈辞,比如说,在大学里荒废学业,挂科到险些被学校劝退。
即便她追沈辞而不得,并且被人误会,但不代表她顽固认真的产物是失败。
学期结束的时候,顾缓以年段稳超第二名的综合分数,拿到了特等奖学金,并且将大一大二缺下的课程完完全全补了回来,说她天才也罢,说她勤奋也罢,总之,她完成了那个目标。
再见到沈辞的时候,她将打印成绩的那张纸递给沈辞,耀武扬威地示以微笑。也不等着沈辞说什么,便就此离开。转身的时候,顾缓觉得,那些最初的感觉,都已经归于了宁淡。
那日离去,顾缓觉得,那时太过于荒废光阴于无意义的事情,生活是自己的,并不是别人的。她不能够为别人而活。
那些肆意和张扬不过是掩埋内心的敏感和卑微,不论是因一时的心仪而耗费无数的精力去追沈辞,抑或者是因为父母为了她的高考而将家庭一触即发的矛盾所掩盖从而以荒废自己的学业作为代价进行弊己的作为。
或许她那样追求沈辞,也不过是被自己的好胜心所蒙蔽,蒙蔽以为自己是那样喜欢他。那样的爱太微薄,可以让人轻轻易易地就割舍。那时她曾执着迷恋于他,那后她发现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
她还是感谢沈辞的,感谢他一句对于他来说可能是无关痛痒的话语给她所带来的顿悟。
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缺少着这样的一种顿悟,她自以为是的活法在顾建的眼里或许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胡闹,在旁人的眼里只不过是可笑的平庸。
她是顾缓,她又怎能让别人那样肆无忌惮地将她的生活全部都影响?
她是顾缓,她是曾有着抱负,曾有着动辄将整个世界纳于怀的远大抱负。
她是顾缓,她曾经引以为傲的才华,怎能因为家庭的变故从而甘心将上天赋予她的恩赐半途而废的归还?
过去的她太渺小,只能用小孩子的小胡小闹来进行一些无关痛痒的反抗,太阳地球依旧转,那些她所不愿意见到的人还是很快乐很幸福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她的自暴自弃的作为也许会让顾建有一瞬间的内疚,但也只是一瞬间,他有着另外一个承欢于膝下的女儿,顾建是那般地爱她们母女,以至于顾建甘心放弃他的家庭,甘心放弃他可能失去的极多的财产。而她的母亲,她远在异国的母亲,依旧是那么孤独,那么寂寞,那般过分沉静于过往虚假的欢乐和甜蜜。她这样做,何益于相依为命的母女呢?
她现在要做的,便是让自己变得优秀。只有优秀了,才可以掌握与他们对抗的本钱。
而她所必须学会的,是将朦胧的迷恋所割舍,就算她追上了沈辞,这样的她,只有外表没有内涵的人,又怎能配得上对方呢?她考虑的很远。并且委曲求全的不平等的恋情往往不能长久。她宝贵的年华,怎能无穷无尽地耗费在无果的未来呢?
而多年后,顾缓可以很坦荡地说,这样做,对于她来说,无疑是择了一条正确的道路,至少比当年的荒废光阴好上许多,至少,她在某些方面不是那么微薄了,至少,她有能力地自大四开始便独立地承担起了自己所有的经济负担,甚至母亲在异国的疗养费都可以不支会顾建一个人承担。她可以很淡定的将顾建每个月打在她卡上的钱,以各种各样明目张胆的方式归还给顾建。这是做人的一种底气。
而如今再度听到朱域提及的过往,顾缓觉得自己已经是心平如止水了。又或者说,她已经修炼地可以很自如地在无数张的脸皮之间切换了,就算是当面面对沈辞,她也可以游刃有余地展现给沈辞她所必要在那种场合所展现的姿态。
“顾缓啊,我一直很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你那般决然的放弃了沈老师?”朱域前半句话还一本正经,后半句话又开始恢复了他一贯的揶揄,“缓缓啊,不会告诉我,莫非你只是学会了将明恋转换为暗恋?”
顾缓瞪了他一眼,伪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少叫姐姐我缓缓,否则……”顾缓摩拳擦掌,“要你好看。”顾缓险些在要你好看之前习惯性的加个爷……
朱域扶住顾缓的手,道:“别别,这可是价值千金艺术家的手,动不得我这个粗人的。”
其实朱域一直搞不清楚,顾缓到底是不是还把沈辞放在心上。毕竟他眼见着顾缓将成绩单递给了沈辞,顾缓转身后,沈辞脸上的表情有所松动,这就必然是那日的对话与成绩有关,顾缓又是一个心性那么高的人,何况那学期结束后,沈辞就因为工作繁忙、以及已经给了有关人员的面子的缘故,辞了b大方面的有关工作,安安心心地回他的老巢去了。顾缓就算想像之前那样追,也没有办法啊……但话题就这样被转移了,朱域也只能作罢不问。
于是朱域便只能不肯死心的说,“好啦,告诉你啦,那天是现下最热门游戏的一个聚会,当然,什么你最讨厌的商业化那些应酬的是不会出现的,那些人都是很健谈的,都很好玩……恩,这样,去吧去吧,算是给我捧个场,说我不自信也好,我在游戏里把我的红颜知己——也就是你,夸得只有天下有,地下无的,若是这个时候不出现,不是驳了我的面子吗?”
“烽火有一男,此生为目标为眠尽天下花,宿遍天下柳,但其为烽火众人之率,并不因风流之名,而是他昙花一现的令人叹服拍案的微操技术。”
顾缓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句在论坛里有一自诩为特约小记者的人发表帖子中的名人传。她联想了一下诸侯与朱域的风流之名,以及性情语言、所处地域、再联想一下游戏里要举行的一次聚会……朱域不是诸侯,那么他还能是谁?
顾缓顿时觉得,世界真小。再度觉得,朱域的兴趣爱好真广泛。
顾缓猜到朱域是诸侯的同时,下意识地看了看朱域的手,手指细腻白皙,是挺漂亮的,但顾缓绝对不相信这双手可以打出《烽火》绝胜的“岐谷”一战。
就如同那个特约小记者的下句话,“而这昙花一现,就如知情人士如烽火第一土财主夹缝爷所道:枪手一职古来就有,只是这枪手非烽火中人,于是便只能成为一个传说。”
虽然顾缓当日的原话并非如此文绉绉,但表达的意思不变,原话是,爷只要舍得花钱,大把大把的钱花出去,那绝胜之名便是爷所有,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知道要哪儿呆着去。顾缓对于那个枪手是十分神往的,由此她对那个视频反复琢磨了无数次,琢磨之后,自然搜索其余的关于诸侯的视频,并且与诸侯平常城战的实际操作联想起来,发现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遂有此枪手之称。
对于那绝胜一战,因枪手约莫是对烽火不是很熟悉,开头只是通过精确的走位避免了对方带来的大部分伤害,而后操作、技能熟练之后,一击接着一击,躲避加上袭击,对手很快就毫无防守之力,从而完胜对方。
当然,那句非烽火中人是大家的推断,只不过是加到了夹缝爷说过的话中。这种的推断在于诸侯对自己的技能很熟悉,不会出现偶尔无关痛痒的技能用错的情况,并且诸侯能速胜就速胜,绝不会铤而走险和对方猫捉老鼠,卯足了劲,冒了风险,在最后关头将对方接近秒杀掉。明显前面的时间是用来看技能的用途的。
顾缓可以打赌,她在游戏里绝对没有听朱域夸过她,更别提是如此夸张的夸奖方法。顶顶多多是说他现实中红颜遍布九州,然后顺带有那么一点的意思提到了她。
顾缓沉默的思考了。其实她对于游戏中的那班人也很是好奇,只是不能出于一个正式的而又不能暴露自己的理由来到现场。
因为游戏而一下子答应朱域又显得太过刻意,于是顾缓装作在朱域说游戏聚会这段话的时候仍然陷于思考,然后再装作反应迟缓地说,“恩……那天沈老师,真的有在旁边的包厢?”
于是顾缓刻意伪装的“罪名”成立。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淡定地分段
。啊,我的12:34:56分发表,就那样化为灰烬。。。
第四章局中人的局外人聚会
既然借助了朱域的红颜知己的身份,那就不妨给朱域一点面子,让红颜知己稍微名副其实一点,当然,真实的目的是为了让现实中的顾缓和网络中的夹缝求风的反差更鲜明点。
所以朱域见到顾缓的时候狠狠地惊艳到了,生生将目光停留在顾缓的身上许久,才愣愣地把车门打开,让顾大小姐进入。顾缓平日里虽然总是光鲜亮丽的,但始终是素颜朝天,毕竟她唇红齿白,皮肤又细腻光滑天赋予,白的有些如玉剔透,今天稍微化了一点儿的淡妆,通常散在后头的微微卷的头发被稍微拾掇了一下,穿着一条及膝的艳红色的裙子,整个人的味道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尤其是当她笑着说:“朱域,你瞅着这红——颜知己,你满意了不?”那婉转的音调,更是让朱域一阵酥麻。直到这红颜知己以恶狠狠的目光瞪着他,他才恍然醒悟着注视的目光太过于长久,讪讪说,“我开车,我开车……”
红颜知己这才收回那“凶神恶煞”的目光,闭目养神。
朱域在“g蝶”包的包厢处于很好的方位,透过窗子可以照见天际一汪蓝,城市高楼大厦几乎被俯瞰,视野极好。这一排的包厢属于“g蝶”的豪华包厢,非特殊人群是订不到的。但毕竟是属于游戏里的网友聚会,包厢太过于豪华又会让人显得拘谨,故而简而化之地说,这包厢在朱域手中,变成了“金玉在外,败絮在内。”包厢之内绿意盎然,朱域还挂了巨幅的《烽火》海报在放在房间中央造价十几万的雕花屏风之上,在屏风所隔的另外一端,放着无数台高端配置的电脑。硬是把这个房间弄得不伦不类的……
顾缓倒也挺赞赏朱域这样糟蹋这个包厢的。虽然他本身花了一点,但还不是没有脑子。毕竟排场什么的,诸侯同学是一定要讲。但冷场什么的,也千万不能有。
当然,在进入包厢之前,还有一段的路,而这一段的路,碰到人是不可避免的。朱域所说的话也确凿无误,隔壁的包厢确实是被沈辞包下来了。而当朱域和顾缓并肩走着的时候,那包厢的门正好洞开了一半,顾缓瞥见里面格调高雅之余,也瞥见了沈辞,沈辞的目光恰好是直直地望了出来,险些望进了顾缓的瞳孔,但他的目光只是从顾缓身上擦过。至于为什么这门,是开了一半,且沈辞有充分的时间将目光从顾缓的身上擦了过去,顾缓还可以缓慢的扫视了一下这间包厢,主要是因为朱域被大概是从这个包厢里面出来的一个十八九岁的如花女生给拦截了,那女生五官精致且漂亮,但并非流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