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厉的目光落定在贺熹身上,和琳问:“也不怕她出什么差错?”
萧熠下意识扣紧贺熹的手:“她不归我管。”
和琳笑得很冷:“你倒想得开。”
萧熠一脸的漫不经心:“对手单兵作战能力太强,我不想开就是找死。”末了,他话锋一转:“对了,你的印章在我手里。”
短暂的沉默,和琳的目光冷若冰霜:“你以为以现在的情况我还会继续交易给警方机会?”
将身体的重量依附在贺熹身上,萧熠一针见血:“如果你无坚不催到能够掌控全局,又何必在这种情况下回来?”
被他言中要害。和琳眉宇间杀气尽显,“如果我出了事,你们谁也别想活。”将目光投向贺熹,她一字一句:“尤、其、是、你!”
贺熹淡然一笑。
和琳神色阴郁:“要不要赌一把?”
贺熹的目光默然着力:“奉陪到底!”
半生熟65
是夜;萧熠和贺熹被囚进在破屋里;四周至少有十名杀手看守。
冷风从破旧不堪的房子四周刮进来;贺熹冻得牙齿打颤。
萧熠单腿屈膝倚墙而坐;看了眼抱臂站在门口张望的贺熹,向她伸出左手,“过来。”
贺熹走过去坐在他旁边;萧熠揽臂将她带进怀里温暖着。
临近傍晚才为他处理好伤口;为免抻到,贺熹没有挣扎。
两人一起披着他的风衣外套,轻轻依偎在一起。
“给我讲讲吧。”
“什么?”
贺熹以手肘轻轻捅了他一下。
萧熠闭着眼睛笑;“你个丫头片子都能抓歹徒,我个大老爷们就不能无间道一把?”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揽的事自然由我来办。”萧熠沉沉叹了口气,似是将三年来积压在心里的疲惫释放出来;然后从被国际刑警选中讲起。
三年前的那个秋天,萧熠又一次去警校看贺熹。离开时,在校外被两名守候多时的国际刑警带走。
那一次的谈话持续了很久,从最初不留余地的拒绝到后来的欣然应允,萧熠其实只是被国际刑警那句:“你女朋友毕业后必然是要从警的。况且贺家世代戎装在身,你如果能助我们一臂之力,不止国家和人民会感激你,也能真正地和她、他们比肩而立。”
国际刑警确实有备而来,不止将他的身家背景调查得一清二楚,甚至对他倾心的女孩儿的家庭情况也是了如执掌。然而他们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细节,就是贺熹从来就不是他萧熠的女朋友。
可他还是被这个理由说服了。
他置生命于不顾,只为与她,比肩而立。
三年后的今天,萧熠不知道是不是该笑当年流连花丛,片叶不沾身的自己竟也是个痴情种!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按照国际刑警的指示一步一步循序渐进了。在酒会上初识和贺熹有着相似眉眼的和琳那夜,萧熠没控制好情绪多喝了几杯。宿醉之后,他发现自己躺在陌生房间里陌生的床上,而臂弯里赫然躺着一个女人。
不是预想的发展方向,却轻而易举地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为掩饰身份,萧熠决定甩张支票给她,为自己的酒后乱性埋单。
和琳却不以为意,灿然一笑:“你醉得不轻,倒头就睡了”
于是,这一夜就此翻过。
那个时候谁都不知道和琳就是老鬼。萧熠只是根据警方的提示接近她,尽可能地获取她的信任。可和琳是个疑心很重的人,萧熠的工作开展得十分艰难。加之他心里装着贺熹,始终回避与和琳发生亲密关系,使得和琳对他半信半疑。
后来,和琳为了试探他,其实也是萧熠为了扭转局势顺水推舟,在行动受到限制无法向警方传递消息的情况下,他被迫亲自参与了一次交易。
也是从那时起,萧熠终于成为“老鬼”毒品王国高层一员。而因为他和和琳暧昧不明的关系,集团的人很忌惮他。这为他后来的行动创造了有利条件。
随着利剑的加入,毒品集团的脉络渐渐清晰起来。但由于和琳从不亲自参与交易,甚至连露面都越来越少,致使警方的行动始终进入不了收网阶段,也令萧熠的卧底生涯持续了三年之久。
那么沉重、压抑、隐忍的三年,被萧熠轻描淡写地讲完了。当然,那些他对贺熹的心动、想念、执着,以及最初面对和贺熹有着几分神似的和琳时的挣扎到后来的漠然他都没说。
到底不是她,萧熠不愿意将就,哪怕连所谓的责任都不必负。
趴在他屈起的膝盖上,贺熹久久沉默。
哪怕萧熠说得云淡风轻,她何尝不懂这三年里他是如何如履薄冰。当她沉浸在自己的喜怒哀乐里,他却冒着生命危险从事卧底工作。视他为兄长的贺熹,此时陷入一种劫后余生的情绪里。
似是感应到贺熹的千回百转的心思,萧熠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她长发,逗她:“带着个伤员,你行不行啊?”
贺熹抬头看他,眼睛一眨,眼泪无声掉下来。
萧熠顿时觉得左胸口,那么地疼。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萧熠将她紧紧抱进怀里,眼眶竟也湿了,他无声地对她说:“不要说对不起,因为爱你,从来都是我一个人的事。”
仿佛听到他的哀求,贺熹什么都没有说,惟有眼泪一滴滴落在他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