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走出大门,心里无限感慨,我把全排的人都送走了,到头来却没人送我,怎不凄凉,但又不知怎么表达复杂的心情,几个新战士和新排长假惺惺的送别更让我怒火万丈,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就凉,自古一理,他妈的,最后一锤子买卖了。
“北大荒,爷爷忘不了你!”
一声狂吼之后我举起手中的冲锋枪。
嘟嘟嘟……枪声在空中回荡,一梭子二十发子弹一颗没剩下全射向天空,没遇见过这阵势的那几位全看傻了,与其说看傻了不如说吓傻了更准确!
我似乎找到了自我,那只不过一瞬间的事,人嘛,总有忍无可忍发泄的时候!
回到师部办完了所有手续,趁着乱哄哄我还是把那辆马车赶了出来,三个月前我就打上了这个主意,早就联系好了买主,要知道当地马贩子贼多,二话没说一手钱一手货。
这是我占公家所谓最大的便宜,心安理得坐上火车时,我对着窗外扬扬手道了声再见,这辈子也不打算回到这鬼地方,整整八年啊,全浪费在黑土地上,赔了!
(28)同学她妈
舞厅里是惹火的地方,所以我经常光顾。
走进舞厅的第一支曲子就是她邀请的我,中年女性大都开朗活泼大方,这是一张曾经见过的方脸庞儿,熟悉却想不起来了。
两支曲子没跳完,她那略有些矜持的神态便被坦白的目光代替,成熟女性本来就不像女孩子们那么容易害羞,她一直在盯着我看,好像也在寻找着什么。
“哎,可以打听一下你以前在哪所学校上学吗?”
“八中。”
我不加思索地回答,模模糊糊的记忆中似乎悟到了什么。
她忽然笑了,笑得很甜,但又有几分诡秘。
“没错儿,我是高三2班的,您是……”
还是没想起来,毕竟离开学校十几年了,十几年前的印象随着时间的消逝差不多都荡然无存了。
“我提个人你也许知道,她叫张兰。”
脑海中忽然变得清晰了许多,张兰给任何人的印象都极深刻:“当然认识了,很多人这辈子恐怕也忘不了她,她……噢,我想起来了,您是张兰的妈妈,对不对?”
她吟笑着眨眨眼晴认可了我的猜测。
“哈哈……张兰她现在还尿裤子么?”
上了中学的女孩子还尿裤子,本是难以置信、难以启齿的秘密,但纸里包不住火,这所谓的秘密一旦被发现,成了笑料的同时也就没了什么秘密可言。
张兰妈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道:“我家离这儿不远,去坐会儿好吗?”
她发出了盛情的邀请,我欣然点头答应了。其实我已经从她那闪烁不定的眼神儿中悟到了另一层含意。
人们常常用徐娘半老丰韵犹存这句话形容中年女性,张兰妈妈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很具有女人味儿的人,因为她成熟,知道如何用本身的武器向男人们发出挑衅,才跳了两支曲子我就发现了,也许我也是性情中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