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答,端坐的高傲姿态一如以往。/p
小礼子赶紧拿出紫貂皮氅帮主子披上,要拿出皮帽时,永竫挥手拒绝。/p
「可是外头很冷……」/p
「无妨。」永竫率先跨步走出,小礼子忙不迭地向前打开门,撑伞立于主子后面小心地挡住风雪,藏匿在暗处的侍卫,纷纷提高警觉,专心守护皇上。/p
蔼蔼白雪静静下着,永竫信步前走,呼息规律,双脚在雪地中留下深浅相同的印子,行径步履一致,明眼人一看即知内力深厚。/p
宫中各派势力倾轨,暗杀频传,从小众皇子皆习武防身,以求自保。/p
永竫一动也不动,望着远方无尽的苍穹。/p
做尽一切,手足相残,纵应天命成为皇帝,镇日却只能困锁于宫中,得到的只有寒冷的孤寂,无求。/p
依天命,顺天命,皇上的即位是为百姓苍生之福,天命难违。/p
……好一个天命难违,若有来世,毋愿生于帝王家。/p
皇上……/p
无求,你曾想过若有来世?/p
若有来世,皇上仍是皇上。/p
是么?这是你窥天机所得?还是对朕的谄谀之词?/p
后头苦命的小礼子已冷得牙关喀喀作响,冷冽的空气使得呼出的鼻息成白茫的雾气,撑着伞的手不住地颤抖,在前头打着灯笼的小廉子情况也没好到哪边去,连唇都冻得发紫。/p
其他的宫女在皇上步出门槛的刹那,早已通知御膳房切蔘片沏茶候着。/p
在房内面无表情的皇后,终于有了动作。/p
皇后将系于衣服上的香囊取下,用小指尾端的指套在缝线接处挑取一丝粉末在烛火上,过会儿,一缕无色无味的轻烟飘于室中。/p
莲步轻移,皇后悄然端坐回床褟前,高傲的姿态不变,刚刚的一切宛如什么都没发生般,视线定定地凝视前方,眼前似又幻起了那已逝的温文男子……/p
「皇……皇……皇上,该回房了。」/p
小礼子脸冻得发青,永竫将视线从远方收回。/p
「是该回房了。」永竫缓缓道。/p
小礼子和小廉子如蒙大赦,一副唯恐主子反悔似的,小廉子提着灯笼赶紧在前领路,行走间僵硬的双足陷入雪地里,险状环生,好不狼狈。/p
回到寝室,皇后仍维持原来的姿态,如泥塑人偶坐在床沿一动不动,永竫抬手屏退服侍的仆役,门终于阖上。/p
「皇后要喝吗?」永竫拿起宫女搁在桌上的茶壶。/p
「……」/p
静悄悄地,一如以往,永竫也不指望得到回应,仰首温热的蔘茶入喉。/p
烛火摇曳,永竫再拿起桌上的书卷观读,皇后仍端坐着,不再出声催促,半晌过去,烛泪流淌而下,永竫感觉一股躁热之意传至喉间,他不由得伸舌舔舐发干的唇……/p
这时皇后起身的动作惊扰了他,他往皇后方向望去,身上的热意更甚,某处隐隐悸动着。/p
皇后吁了口气,对永竫的定力感到佩服,据闻「御春露」凡男子难挡一刻钟,而永竫居然能撑到现在,凝脂玉指解开扣结,褪下身上的衣物……/p
这时永竫完全明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