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_婚颤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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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2 / 2)

这语气,柔软得一塌糊涂。

陈哉便觉得有些无力,在心里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如果你觉得自己足够铿锵有力,但为什么这个男人的一句话还是能把你融化成一滩水?所以足够悲哀的是,这一下子感受到的的柔软是要积淀前面多少深的感情。显而易见,那感情还积淀着,所以还会被那种语气,一下子柔软了心房。通常,这会成为举棋不定的缘由。

立夏的天,油柏地面蒸起了一片热气,汽车的喇叭很焦躁,天桥横跨两头,她立在中间,正前方的十字路口跳转了绿灯。这般艳阳天,很多姑娘都打起了阳伞,一把一把阳伞从她身旁滑过,反着光。陈哉从天桥上走下去,她甚至都能料到,如果她拒绝他的邀请,他一定会把车大喇喇地停在那儿,上来扛起她就打包往车里塞。

邯墨坐在那儿,面无表情地瞧着她走下来,坐到自己旁边。

“系好安全带。”邯墨提醒,转过头发动车子。

陈哉能够敏锐地感受到邯墨突然锋芒起来的气势,心里莫名有些不安。这不安感像刺儿一样密密麻麻往她心口上扎。她转头去打量邯墨,他穿着浅蓝的条纹衬衫,她给他选的,西装裤,褐色的皮鞋,每一样都是她给他挑的。

邯墨有点憔悴,胡渣微显,眼底泛青,车旁还放着半杯黑咖啡。可以料到,他已经到了必须喝咖啡来提神的地步了。

这一些细节串在一起,让陈哉更加的不安。便觉得,邯墨肯定是有事儿要说的了。

他的那些招她都领教了大半,撒泼卖萌,软磨硬泡,那离婚协议书他就不签了。但今天所表现出来的邯墨……让陈哉一下子拿捏不出底来。

“很忙?”陈哉状似很不经意地问,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关心的情绪,倒像是随口问起似的。

“嗯。”邯墨眉头紧蹙,随手开了音乐。

一大串节奏感强劲的说唱就蹦了出来。音乐有点无厘头,掺合在俩人中,便显得有点不合拍的好笑。

这是陈哉给他制的音碟,俩人自驾游开到高速路上时,陈哉就会放这张碟给他提神。还记得有一次俩人驱车去厦门,邯墨有点疲倦,陈哉生怕他开着开着就睡着了,便一直陪他聊天,但聊着聊着她也支持不住了,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再迷迷糊糊醒来时,她转头一看,头发都立起来了!邯墨坐得笔挺,手握在方向盘上,居然闭着眼睛就这么睡着了!

陈哉赶紧手忙脚乱地把他叫醒,睁开眼的邯墨也是心有余悸。

那次回来,陈哉就给他置了一个音碟,什么吵闹的音乐都放了进去。

现在,一切,都还跟她有关。

一直驱车到了港式茶餐厅,邯墨挑了个靠窗的位置,转头便可以看到西湖。立夏的天,西湖边的梧桐树长得很盛,叶子中间漏下一块一块的光斑,行人打着阳伞,手上的棉花糖融化在嘴里。餐厅里打着冷气,有些凉。

邯墨把菜单递给陈哉,陈哉点了杯喝的,邯墨便接过餐单,又补充了一些小吃。最后,还叫了一杯抹茶味的冰激凌。

陈哉喜欢,他记得很牢。

菜差不多上齐了,陈哉吃不下。筷子动的很少。

邯墨微微皱了皱眉,把肠粉和烧鸡往她面前推了推:“吃一点。”

“我不饿。”陈哉拒绝。

邯墨没说什么,夹了烧鸡放在她碗里,又给她盛了一碗汤。

夹到了碗里的东西就必须得吃,陈哉有这方面的习惯,没办法,便低头吃。

他俩很少说话,邯墨也没有要挑话题的意思,氛围便自然沉闷起来,对比其他桌,他们吃得闷声不响的。

邯墨吃得极慢,大多时候目光都有些沉甸甸的。他的眉头都蹙着,挤出了一个川字,整个人的气焰都有些低沉。他应该是极累了……

衬衫卷在胳膊上,手臂上的肌肉绷着,左手腕上一块机械表,时间一溜一溜的跳着。

默然不语,吃到后来,陈哉实在没胃口吃了,舀了半杯冰激凌,放下勺子,再也不肯动一下了。勺子放在精致的小碟子上,发出“叮”的一声。勺子凸出来的一面把陈哉的脸照得很是变形。陈哉的目光还来不及抬起来,只听得对面的邯墨说:“合同签订了?”

终于挑话题了。

“嗯。”陈哉闷闷地答。

“还满意吗?”他继续问。

陈哉便没说话,眉毛挑了挑,直视着他:“有点不相信……”

邯墨的表情没有任何的破绽:“不相信什么?”抬起眼皮,目光紧锁着陈哉。他的眼神会咬人,陈哉咬不过他,眼珠子退缩着往旁边飘:“没什么。”

邯墨便敛了眼神,往自己碗里盛了一碗汤,盛满了,却又放下,没喝。

顿默良久,出声:“陈哉,真的想跟我离婚吗?”

声音极低,极其沉重。

陈哉心里一抖,终于明白,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泛起来的不安感是为什么了。

因为,他来真的了。

【62】如愿以偿(下)

邯墨便敛了眼神,往自己碗里盛了一碗汤,盛满了,却又放下,没喝。

顿默良久,出声:“陈哉,真的想跟我离婚吗?”

声音极低,极其沉重。

陈哉心里一抖,终于明白,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泛起来的不安感是为什么了。

因为,他来真的了。

陈哉低下头去,冰激凌勺子映着她变形的脸。她悄悄地揪紧了裤子,深吸一口气,抬头:“当然。不然你以为这一年来我都是在跟你玩捉迷藏吗?”

忽然就披上了一层尖锐的外壳。

邯墨闻言,低头苦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扔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叼在嘴里,很重地吸了一口气,烟头立刻烧下去大半。从前他几乎就没在陈哉面前抽过烟,但这一年来,烟就没离过身。尤其是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整晚就能抽掉一包。烟只抽一半,抽一半就掐断,重新点第二根。

上次在卧室时,陈哉就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包烟,他下意识地想去抽,但又忍住了。这回,他没忍。

陈哉便越发觉得有点不安,这不安感带着对自己的怀疑,甚至……犹豫。这种情绪很复杂,就好像立在一片薄薄的木筏上,四处都是开裂的冰。木筏飘不了,脚尖一踏到冰面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破裂声。要走下去吗?可以吗?会死吗?这三个问题积淀了心里的惶恐,于是,只得逼着自己爬回木筏上。

孤独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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