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佩珊怔了怔,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想来她哥哥并没完全原谅她,出席婚礼也非诚心祝福,而是于心不忍。
场面陷入尴尬,文世倾赶忙圆场道:“佩珊,你哥哥说得没错,既然怀了身孕就不必拘礼了。”
闻言,喜娘立马机灵地喊道:“送入洞房!”
在随从的簇拥下,这对新婚夫妻回到新房,大厅之内仅留了文世倾和宁致远四目相对。
宁致远理了理衣摆,潇洒一撩便起身欲走,文世倾眼疾手快地拽住他的手臂,沉吟道:“致远,我有话和你说。”
宁致远从容不迫地扯开他的手:“可我不想听你说。”
“致远,你究竟怎么了?”文世倾话里有怒,“送你的信看也不看就全数退回,你到底……”
宁致远冷冷一笑:“文世倾,你弟弟已经把我妹妹娶走了,你竟还想得寸进尺?会不会欺人太甚了。”
文世倾肃然地望他,神情不甚愉悦:“那你想怎样?”
“天色不早,我得回府了,”宁致远回眸瞥他,脸上冷漠的神态叫人很难猜出他实际的心思,“过几日便是小弟我成亲之日,有什么话还请文大少爷到府中喝喜酒的时候,再与我尽数说来。”
宁致远甩了下袖子,头也不回地绝尘而去。
文世倾立在原地目送他离开,强作镇静地端起桌上的瓷杯饮茶,喝尽后仍不解气,怒目凝视着宁致远离去的方向,狠狠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第十九章
宁府临近喜事,府中上下甚为欢喜,下人们忙忙碌碌,一会儿要确认宾客名单和喜宴菜品,一会儿又要贴喜字、布置新房。
离宁致远大婚仅有数日,越是临近宁府就越是闹腾。
这厢刚随宁昊天登门拜见过未来丈母娘,才走出乐家没几步,那头阿三就急忙忙魂飞魄散般地冲到宁致远身边。
“干什么啊,这么慌慌张张的。”宁致远本来心情就不太好,见阿三急赤白脸的样子便知没什么好事,如此想来情绪就更不好了,舒展的眉眼瞬时拧作一团。
阿三捂住肚子勉强地喘着气:“少爷,少爷,”他瞥了眼旁侧一板一眼的宁昊天,拽了拽宁致远的衣袂,悄声说,“有点急事,得和您谈谈,您跟小的来一趟?”
宁昊天看他俩鬼鬼祟祟,自是不会轻易放人:“阿三,你跟少爷偷偷摸摸说什么呢?”
“呃,这……老爷……”阿三挠着后脑勺,一脸的不知所措,宁昊天可不是随便打打马虎眼就能糊弄过去的主儿。
幸好宁致远决定帮腔:“爹,是我之前吩咐阿三帮我去订隆运酒馆的桃花酿,他现在跟我这回话呢,让我随他去一趟。”
宁昊天狐疑地追问他:“怎么订酒还要你亲自去?”
“唉,那酒抢手的很,”宁致远故作无奈地摊手道,“我不也是希望别人来我宁府能喝到好酒,这样您也有面儿。”
宁昊天被他说得还算顺心,食指指了宁致远一下,又指向旁边气喘吁吁的阿三:“行吧行吧,但你必须早点回来,别动不动在外面过夜,否则我就把阿三的腿给打断!”
阿三慌忙地看向宁昊天:“诶?!老爷这……”
“好嘞,就依爹您的!”
宁致远一听倒十分满意,应声后便拎住阿三的后领往回府的反方向走去。
目送宁昊天走远,宁致远站在树荫下,敛起笑靥不悦地问:“又怎么了,是佩珊的事吗?”
“唉,还是少爷您聪明!”阿三谄媚地奉承他一句,转而愁眉苦脸地说道,“今早您和老爷出门没多久,小姐就跑来府里了,福林遵照老爷的吩咐没给她进门,哪知她不肯走,嚷着要见您,还跪地不起,结果……”
宁致远心下一紧,神色凝重地揪住阿三的领子:“结果怎么了!?”
“结果小姐就晕过去了,福林看她身怀六甲,不能放任不管,就让我和阿四把小姐抬进您房间里藏着,我们又不敢把文府的人叫来,只好跑来找少爷您看看能怎么办了!”
宁致远简直觉得阿三蠢得实在可以,恨铁不成钢地猛推了把他脑袋:“你们真够可以的!大小姐怀着身孕结果你们一个个不请她进去坐也就罢了,她都跪地上了还这么冥顽不灵!”
“少爷,我、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啊……要是老爷回府看到小姐在,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呢!”
“算了,赶紧抄小道回宁府,得抢在我爹发现她之前把佩珊的事处理好。”
“是、是!”
二人匆忙上路,紧赶慢赶总算抢先宁昊天一步回到宁府。
一推开房门宁致远就瞅见平躺在床榻上气色苍白的宁佩珊。他揪心地来到她身边,握住她放在床沿发凉的手,心中默想这可真是他的傻妹妹。
宁佩珊缓缓睁开眼睑,看见宁致远后焦急地撑起身体想坐好,宁致远见状立即扶住她的肩。
“佩珊,你怎么搞的?文世轩呢?为何一个人跑来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