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侈购物狂……”我捏紧了卷轴:“肯定不是我!”
卷轴的顶端镶嵌着威尼斯式样的象牙罗盘,堪称精巧的艺术品。暗格中除了卷轴之外,还有一本拉丁语封面的航海手册。
我翻开第一页,却发现每句拉丁文都被雅各翻译成了英语,扉页写着“送给心爱罗宾汉的生日礼物”。
“太让人嫉妒了。”我翻阅起航海手册:“竟然送这种东西……”
我细致的阅读起航海手册,不知不觉之间船舱里的光线已经暗了下去,看不清手册上的文字。我伸了个懒腰,活动起酸痛的脖子。
雅各把原本复杂的拉丁语翻译得十分简单,有些晦涩的语句下方写着“不懂来问我”“凭感觉操作”“这段跳过”“说了你也不明白”等字样。幸好我看得懂原著拉丁语的部分。
“原来航海并不复杂。”我把手册合拢时,一条十字架项链从封底滑了下来,和地板发出清脆的声音。我捡起项链,发现链坠是中空的。
项链的外形十分朴素,银质的链坠没有任何装饰。我考虑几秒钟,把项链绕在手腕上:“亚伦一定会喜欢它。”
我走出客舱,来到甲板。半个太阳已经沉入了海平面之下,天空中布满了深深浅浅的橘红色。我沿着绳梯笨拙的爬下船舷,发现不远处有一丛燃烧的篝火。
篝火边的沙滩上散落着几条被剖开的海鱼,还有被打翻的木桶和调味料小瓶。几支烤叉七零八落的插在篝火中,沙滩上的赤足脚印杂乱无章。
我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随后拔出柴堆中锋利的烤叉,沿着脚印进行搜索。
没过多久,我发现了亚伦。他躺在一块平整的海滩岩石上,双目紧闭。
“天哪!”我冲到亚伦身边,用手指去试探他的呼吸。令人欣慰的是,亚伦的呼吸平缓而温暖,他只是晕倒了。
我把他的手臂放到自己肩膀上,想把他扛起来。艰难的尝试后,我不得不在酸痛的肩膀和腰部的压力下选择了放弃。
“还是得靠那匹马……”我揉着肩膀:“亚伦太重了。”
眼前的海面突然冒出一串翻涌的细密气泡,伴随着咕噜咕噜的响声。我警觉的握紧烤叉,拦在亚伦身前。
赤身裸体的黑发青年从海中游到了岸边,他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显得晶莹通透……如果不是他满身缠裹的海草和嘴里叼着的鱼破坏了氛围,海边的他简直就像一幅精致的油画。
黑发青年撕开了鱼肚子,用手把内脏送进嘴里,露出惬意的神情。
我认出了黑发青年就是之前的驱鼠吟游诗人,我大声呼喊他的名字:“乔治亚!”
乔治亚吓了一跳,手里的鱼也掉到了沙滩上。
“市长大人!”乔治亚结结巴巴的说:“很高兴在这里见到您。”他表情慌张:“伯爵大人醒过来了吗?”
我盯着乔治亚:“亚伦还在昏迷……等等,难道是你……”
“我在海边晒太阳的时候,被伯爵大人看到。”乔治亚有点难为情的避开我的视线:“当时我正在按摩触手。”
“你把伯爵大人弄晕了!”我愤怒的冲向乔治亚:“你要负责,可恶的章鱼!”
“我不是章鱼!”乔治亚满脸通红:“我不喜欢钻瓶子。”
“乔治亚。”我盯着他:“你得把我和伯爵大人弄回格拉摩根。”
乔治亚垂下头:“现在格拉摩根很危险,你们不能回去。”他长长的叹息一声:“自从把你们从海里救出来之后,维京人就包围了格拉摩根!”
“战况如何?”我活动起手指:“骑士团必须被消灭!”
“双方并未开战。”乔治亚说:“我偷听到拉格纳说正面进攻格拉摩根会造成大量损失,格拉摩根的常备军和骑士团的兵力很强。”
“常备军怎么会站在骑士团一边!”我捏紧拳头:“将军至少应该懂得应该对谁效忠!”
乔治亚摊开手掌:“凯文爵士被指控为您和伯爵大人的同盟,被关进了监狱。”他顿了顿:“我钻进监狱管道准备救出凯文爵士,他却情绪激动的制止我,说这是为了将军的安全。”
乔治亚表情委屈:“我有好几次被卡在管道拐角,不得不吃掉几根触手才能继续往前钻,幸好触手再生速度很快。凯文爵士却那么凶……”
“我理解凯文的做法。”我皱起眉头:“如果我们贸然回到格拉摩根,情况可能会变得更加复杂,必须得好好考虑。”
乔治亚点头微笑起来:“在岛上多待一会不好吗?我甚至把雅各的商船给推过来了,上面有不少物资。”他活动着手臂:“好不容易才把锚链咬断。”
“我同意。”我走近乔治亚,望着他清澈的眼睛:“你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当然,您是我的恩人!”乔治亚认真的说:“如果不是您帮忙蜕皮,我已经死了。”
躺在岩石上的亚伦在一阵惊恐的尖叫和嘶吼中醒了过来,他直立起上半身,抱住脑袋不断尖叫,不断用拳头捶打头顶。
“都是你害的!”我恶狠狠的瞪着乔治亚,随后快步跑到了亚伦身边。
亚伦死死抱住我,全身颤抖:“约翰,我看到了十分邪恶的生物!”他把我越抱越紧:“我在捕鱼时看到了它。盘踞在海边,体积庞大的丑陋红色肉块,表面全是突起的瘤状物和长长的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