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吧，卡卡西。”他低声说，“这一次……由我主攻！”

他的队友沉默地点了点头。将短刀与苦无各自握在手里，两人一齐向着杀过来的水门迎了上去——那并肩作战的身姿，恰如十四年前去救琳时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敌人不是岩忍，而是他们深深敬佩爱戴的老师。

三人一经相遇，立即展开了眼花缭乱的体术交锋。凭借着虚化的能力，带土极力牵制着水门，迫使他将绝大多数的攻击都朝向自己；而卡卡西则在一旁游走，伺机发动进攻。

再次避过卡卡西的短刀，水门张开右手，螺旋丸在掌心迅速成型。带土站在他的对面，伸手向他抓来，螺旋丸从黑发宇智波的手臂上穿透了过去，下一个瞄准的部位，是带土的右肩。

而带土的右手则也伸向了水门的衣领。双方离各自的目标越来越近，眼看着似乎就要像刚才那样再次重叠，穿透，然而——

砰——！

肩膀被螺旋丸正正砸中，那一处的衣衫瞬间爆裂开来，骨头被粉碎的声音清晰可闻。带土脸色肉眼可见地苍白了下来，额头也渗出豆大的冷汗，但他却强忍着将痛呼压下喉咙，嘴角勾起一个有些扭曲、却代表着胜利的笑容。

“抓到你了，老师。”他直视着水门空洞的双眼，写轮眼鲜红欲滴。

“上吧，卡卡西！”

群鸟嘈杂的嘶鸣声响彻天际，炫目的电光照亮了被树荫所遮蔽的这处空地。卡卡西的整个右手包裹在雷电之中，一记突刺，从背后重重地贯穿了水门的胸口。

战场突然从极动转为极静。

雷光从手中消逝，五指收拢紧握成拳头。卡卡西在金发青年的耳后低语。

“永别了……水门老师。”

带土的手从水门的衣领上穿了过去。一双苍老的手从他的身体中伸出，接替他牢牢地抓住了水门的双肩。

虚化的黑发上忍向旁边退开几步，露出了站在自己身后的、三代目的影分身。

两代火影沉默地对峙着。尽管看不到具体的过程，但带土和卡卡西都知道，三代目已经发动了尸鬼封尽。

水门的身体渐渐变成了泥土的颜色。他缓慢地眨了眨眼，双眸又恢复了神采，带着歉疚与苦涩望向对面的老人。“三代目大人……给您添麻烦了，抱歉。”

“不，水门。”三代目回答，“我还要感谢你……你教出了两个好学生。”

水门一怔，神情转为释然。“是啊。他们……是我的骄傲。”

带着欣慰的微笑，他的身形终于完全溃散出来，化作了一滩碎石沙土。同时，三代目的胸前，透过衣服的破洞，也浮现出了尸鬼封尽的咒印。

“那么……”老人艰难地吐出一口气，“就剩下最后一个了。”

“怎么回事？！”从高处传来大蛇丸的嘶叫，透着难以置信的诧异，“居然能封印掉转生的火影们……这究竟是什么忍术！”

“是什么忍术，你自己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头顶传来一声厉喝。大蛇丸猛地抬头，恰巧看到三代目的本体手持猿魔变身而成的如意棒，从高处一跃而下。他仓促之下慌忙抵挡，几次交手后虽然将如意棒击飞到一旁，可也被三代目死死地抓住了双肩。

灵魂被擭住，大蛇丸蓦地瞪大了双眼，眼中终于流露出惊骇的神色。

“……是尸鬼封尽！”他咬牙切齿地怒吼，“老不死的，我要是活不成了，你也别想逃！”

单手结印，落在不远处的草薙剑受他操纵，突然凭空从地上浮起，刺向三代目的后心。猿魔恢复了真身，想要抓住那柄利刃，可似乎即将慢了一步——

就在这时，三代目与草薙剑中间的空气突然扭曲起来，绽开一个螺旋状的裂隙。不等大蛇丸反应，草薙剑已经被吸入了裂隙之中，再也不见踪影。

“神威……是那两个臭小子！”大蛇丸目眦欲裂。

“哈……用不着你费力气，大蛇丸。”三代目发出了嘶哑的笑声。“召唤死神，是要以施术者的灵魂为代价的。就算你不出手……在封印成功之后，我也一样会死。”

“今日我就要弥补当年一时心软犯下的错误。我们这对师徒，就到死神的肚子里去好好长谈吧！”

胸前伸出的死神之手猛地发力，终于将对面人的灵魂完全拽出了躯体。大蛇丸的表情在一瞬间凝固，身体渐渐化作了灰黑色。他僵硬着向后跌去，摔在地上，不再动弹了。

而完成了封印的三代目则摇晃了几下，也仰面倒了下去。

“火影大人！”右眼刚刚恢复黑色便看到这副情景，带土惊呼一声，跃上树枝飞奔过去，卡卡西紧随在他身后。

躺在地上的火影虚弱地喘着气，显然已是油尽灯枯。他涣散的目光渐渐聚焦，落在卡卡西的身上，嘴唇颤动着，气若游丝地开口。“猿魔，带土，你们记住我接下来的话……如果团藏要对卡卡西出手，或是……处置任何帮助他进入……木叶的人，就让阿斯玛……召唤你出来，证明……我的遗言。此事相关……一概不许再行追究。”

“不管……怎么说，卡卡西……谢谢你……能来帮我们战斗。”

“我不是来讨恩情和赦免的。”沉默片刻，卡卡西终于开口。“我会回到木叶，只是想问您一件事。”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三代目看起来并不意外。他的嘴角动了动，脸上露出一个苦笑。“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等着你来找我。”

“没错……当年正是我……下令要你的父亲朔茂……自裁谢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