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奸细!抓住!”
敌军发现他,朝这个方向追过来,沉胥忙往林子里跑。打了一晚上的仗,体力有些不行,跑了一段路便跑不动了,想坐下喘口气,突然后衣领被人抓住,紧接着就掉进一个黑暗的地方。
“唔……”
出于本能反抗,嘴巴被一只手捂住,身体也被压在墙上动弹不得。
他只反抗了一下就没动,因为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头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人呢?跑哪去了?”
“分头追,你们那边,你们跟我来!”
脚步声远去。
头顶的稻草掀开一点,光线透进来。他看到景辕白衣上血迹斑斑,最可怕的是小腹,还在隐隐渗着鲜血出来。
“你受伤了?”
沉胥抬起手想查看,最后又收回去。
“皮外伤。”景辕说着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两条布条,脱下衣服自己给自己包扎。
“等等,这样不行。”沉胥拉住他的手,从胸口拿出一块手帕小心地放在伤口处,再用布条缠上去,说着:“光用布条会勒到伤口造成二次伤害。”
包扎好伤口,才意识到两人距离太近,沉胥退后一步,“好了,不过这个只是简单的处理,回去后还得让太医上药才行。”
“有劳殿下……”景辕刻意顿了顿,朝前一步,“为本王亲自包扎。”
气氛有些不对,沉胥退后一步。
“王爷客气了。”
景辕又朝前一步,他退,景辕就进,最后退到墙边,退无可退。景辕伸出一只手撑在他脑袋旁边,他往旁边躲,景辕又伸手把另一边也堵住。
“你……你干什么?”
☆、夫唱夫随(1)
景辕俯下身,距离他很近,眼睛很认真的在他脸上观察着。
沉胥两手握成拳撑在两人之间,想隔开一点距离,景辕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在他手心慢慢描摹。
“御王殿下常年征战,没想到手心居然如此滑嫩,一点老茧都没有。不知御王殿下平时是如何保养的?”
“王爷。”沉胥局促地抽回手:“请自重。”
“自重好说,只是御王殿下,能不能跟本王解释一下,为何你的掌心一点老茧都没有?”
“这与打仗有什么关系?与我们现在的处境又有何关系?”
“没有关系,但是御王殿下是本王的人,是北商最重要的大将军,若是被奸细顶替,后果不堪设想。”
“属下这几年在边疆过的过于安逸,人也就变的懒惰,疏于练剑,再加上上战场的时间少,慢慢的,手上的老茧也就没了。”说话过程中他全程冷着脸,景辕盯着他看了下,后面大概是信了,放开了他。
“走吧,他们应该在找我们了。”
回了军营,重新整顿,清点士兵,此次西辽偷袭,他们损失了将近一半士兵。当然,西辽比他们更惨,除去死去的,被离鹤的虱子蛰伤的就不下二十万士兵。
西辽军没有再攻过来,整顿了两天后,大军班师回朝。
有两辆马车,原本是景辕一辆,他和离鹤一辆,景辕却说:“御王殿下与本王一辆。”
摄政王都开口了,若他现在是“沉胥”,完全可以不听,可是,“晋骁”必须服从摄政王的命令。
他只能乖乖上马车。他坐在景辕对面,背挺得很直。他记得晋骁的坐姿就是这样的。只要一路上少说话,说话都用晋骁的语调,景辕是绝对不会认出的。
他闭目养神。
“御王殿下,我们来聊天。”
什么?聊天?他刚要睡着,景辕把他喊醒就是为了聊天?
但他现在毕竟是“晋骁”,抑制住起床气,好声好气问:“王爷想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