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辕路过的时候听到,第一次,停下了脚步,让木离去警告。第二次,皱起了眉毛,表情不适,但没有管了。第三次,直接面无表情走了。
生辰的前一个月,景辕平均一天进宫五次,最多的一天十次,基本就是他刚回到王府,圣旨又来了。
终于,景辕忍不住了,开始奋起反抗。
“陛下,这些小事,陛下让下人传个口信就行了。陛下日理万机,时间金贵,不必刻意为臣腾出时间。”
景辕这话说的不错,他这段时间基本都是白天顾着“宣摄政王”,批阅奏折的时间都改为晚上,导致睡眠不足,精神萎靡。可是,这话换别人说是关心陛下,换景辕说,他就很不爽。
沉着脸:“怎么是小事?这是朕的生辰大事,一点都不能马虎。”
看景辕沉默不说话,他突然觉得职权大也是一种好事。下次景辕再想找借口离开自己去打仗,他绝对不会准,反正他职权大。
景辕说:“前太子慕容凌失踪,关乎社稷安危,陛下不花大功夫寻找,却在小事上浪费时间,陛下觉得这是明君所为?”
这话倒说到他的痛处,不过……他笑了笑,摸着下巴歪头看着景辕:“这段时间朕一直派人在寻找,只是还没有消息。这样一直无头苍蝇一般找下去也不是办法,王爷可有更好的办法?”
景辕想也不想就说:“臣愚钝,想不出好的办法。”
好个景辕,这是摆明不想帮忙。
“王爷明知我没有办法,却不相助,难道这就是忠臣所为?”
景辕抬起头来,他朝景辕挑了挑眉毛。
景辕低下头去,声音平静无波:“臣会想办法,如果没有其他事,臣告退。”
“等等,我发现生辰那日的舞蹈也许可以……”
景辕打断:“臣已经说过了,这些小事陛下让下人通传即可。”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在他还是“晋骁”的时候话这么多,现在身份换回来了就跟吃了炸yao一样,难道是更年期?
慕容凌的事情依旧没有消息,这个人就像是从昱城里消失了一样,一点踪迹都没有。
找不到商量办法的人,大臣们他很难相信,景辕这几天又根本不理他,也只能喊晋骁。
他把他知道的情况跟晋骁说了,晋骁一脸心不在焉的,他问了晋骁两句,晋骁也是“嗯嗯,啊啊”的敷衍,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晋骁,你今天是怎么了?”
“我……”晋骁犹豫了一下:“这件事我找不到人说,想来好像只有你可以说。”
晋骁顿了顿:“将子夜,要参与夺嫡了。”
晋骁与将子夜,是好朋友,但是将子夜对晋骁,感情不一般。而现在,晋骁又如此关心将子夜。他们两个关系,不好说。
沉胥:“说起将子夜,我去江岭的时候遇见他,他说要来找你,他现在还在吗?还是已经回去了?”
“他确实来找我了,他告诉我,未来的一年,也许两年,也许更长时间,他都不会离开东苑。”
将子夜说,他必须站在权利的巅峰,才能做很多事情,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将子夜还说,如果他失败,那么这就是他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他问将子夜需不需要自己帮忙,将子夜说不用。
这些话晋骁没有告诉沉胥。也是这些话,让他日夜不宁。他担心将子夜,可是却无法阻止,甚至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担心,大概,是因为他们是朋友吧。
皇宫。
沉胥倚靠在书房龙椅上,喝一口小茶,喊来长公公。
“传摄政王。”
长公公问:“陛下,可是生辰当日的布置又有什么问题?”
“没有啊。没有事,就不能传摄政王吗?”
“不不不,奴才就是随口问问,奴才这就去传。”长公公懂,长公公都懂,陛下,这是想念王爷了。
摄政王到了,长公公也很识相地退下,同时也屏退了宫女,给他们私人空间。
木离站门口不走,因为王爷吩咐他侯在外面,长公公说:“哎呀我的小将军呀,陛下和王爷浓情蜜意互诉相思,你在这听着不是难受嘛,走,奴才请你喝酒。”
于是木离也走了,里里外外,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不知陛下召臣前来又有何事?”
景辕还是黑着一张脸,都半年多了,这小脾气不得了。
沉胥坐到棋盘前,指指对面的座位:“王爷,过来陪朕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