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魇想了想，“大概是从那头骡子死了的时候吧，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主要是看大人的意志力。”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朱魇补充道：“那就是梦境这个东西，如果在里面死了，就是真的死了，不妨告诉大人，突破梦境的方法就在这个房间里。”

纪宸捂着胸口，倚着桌子笑了起来，“你还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自始至终我就没有出过这个房间，要想突破梦境，这还不简单？”说完，纪宸掀开窗户跳了去。

朱魇暗骂了一声，转身消失在了房间里。

纪宸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把握，朱魇虽然说过突破梦境的方法就在这个房间里，毕竟在梦境里死了，在现世也就死了，那么朱魇的梦境就是困到人死，只要人在梦境里死了，梦境也就碎了。

纪宸摔到了一处上下无底的结界内，身体浮空在半空中，胸口的窟窿还在往外冒着血，纪宸已经感觉自己浑身冰凉了，他连喘息都比较小心，因为太大力呼吸会导致血液加速流动，用不了多久就会死在这里。

“少主？”

顾慕仪的声音响起，纪宸睁开了眼睛，看见他就站在自己不远处，脸上还是老化的样子。

纪宸轻笑了一声，“我这不会还在梦境里吧。”

顾慕仪笑道：“怎么会，少主不会做梦做傻了吧。”

纪宸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捂着胸口的手被染得殷红殷红的，过了半晌，他开口道：“我曾在梦境里见过陆家主，其实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梦境，就在我们之前见面的那处茅屋内。”

顾慕仪轻笑了一声，问道：“少主可知道何为梦？夫奇异之梦，多有收而少无为者矣。梦境中所形成的事件以及场景都是由现有的记忆为依托的，少主既然已经感知到了陆行知的存在，毕竟是对他所在之地有了一个大概印象，这恰恰便在梦境中体现出来了。”

纪宸应了一声，有气无力地道：“我先休息一会，积攒点力气。”

顾慕仪走过去，伸手在纪宸的伤口处按了一下，纪宸吃痛地叫了起来，额头上冷汗津津，“你疯了吗？我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力气，被你一按全没了。”

顾慕仪笑道：“少主可别睡，我看你这伤的不轻，还是赶紧出去，保命要紧啊。”

纪宸：“说的倒轻巧，怎么出去？”

“我自然有办法，少主跟我来。”说完，顾慕仪便走在前方带路。

纪宸慢吞吞地跟了上去。

顾慕仪边走边解释，“在你没来之前，我研究过这个结界，非少主一人，否则别人还真打不开这个结界。”

“怎么开？！”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记得写这一章之前熬夜看完了盗梦空间。

第38章诛心

顾慕仪扭头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当然是要你死。”

“顾先生，这个玩笑可不好玩。”纪宸捂着胸口后退了一步，惨笑道：“难道我还在梦境里？”

顾慕仪收起了阴笑，“当然不是，都出了梦境了，怎么可能再进入下一个梦境，你当这是剧本子呢。”说完，顾慕仪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我很好奇，顾先生为什么没进入梦境？”纪宸一直跟在顾慕仪身后五步远的距离，全身保持着警惕，因为顾慕仪的那个笑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他翻了翻纳戒从中找出夜枫之前给的药，吞了几颗下去。

顾慕仪想了想道：“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记得我一直在陆家的宅子里，出了一个意外然后就掉到了这里。少主呢？”

纪宸简而言之，“被朱魇捅了一刀，然后跳窗到这里的。”

顾慕仪回头调侃道：“被朱魇捅了一刀？那种能造梦的人会轻易捅到少主你？莫不是化成了什么人的模样，才能让少主放得下警惕，近的了少主的身？”

纪宸笑了一声，“那顾先生呢？出了什么意外？”

顾慕仪停下了脚步，他眯了眯眼睛，像是在怀念这什么，“我看到了我那不孝子，可惜啊，人现在都已经死了，骨头都没了，死在了百年前的那场正魔大战中。”

纪宸舔了舔嘴唇，默不作声，他有些拿不准顾慕仪的意思，突然把百年前的事情翻出来。

顾慕仪：“少主是想问，那日在太华殿上那小儿是不是信口雌黄？都是因果报应，这么多年我们也没抱怨什么，都是因果。”

纪宸：“我爹真的是因为正道逼死了我娘，所以才挑起的百年前的那场大战？”

顾慕仪点了点头，“当年要不是我们容不得你和你娘，你也不会流离失所那么多年，都是报应啊，参与那场大战的人，有多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都是报应，你父亲心善，没让战争持续很长时间。”

纪宸冷笑一声，“都说天下大道，大道千变万化，为什么独独就容不下我和我娘？我娘在跟我爹走得那一刻，就知晓了自己的后果，你们逼死我娘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考虑后果呢？如此多智者、能者，怎么就没有一个有远见的呢？”

顾慕仪失笑道：“少主啊，人有七情六欲，受世俗所牵绊，有多少人能真正预料到未来，防患于未然，又有多少人能甘愿放弃当前的利益？人们修仙问道，修为是见长，终究还肉体凡胎，离不开家里的那一亩三分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