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面吃了。”胤禛说着端过自己手中的一碗阳春面。
“是你亲手做的?”年羹尧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
这话问得突然,胤禛有些不知所措,可他想了一想,就点点头大方承认了。
年羹尧正埋头吃着面,夹起一筷子面刚要往嘴里送,见胤禛竟然托着腮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还亲口承认了面是他亲手做的,这面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他的手只好怔怔地停在空中。
胤禛急忙解释道:“听他们说,今日是双峰你的生辰,我想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送你的,就为你做了这碗长寿面。”
年羹尧更是一头雾水,道:“今儿是我的生辰吗?怎么我自个儿都不知道?”
胤禛惊道:“这可是你手下的那些小吏说的,难道今日真的不是双峰的生辰?”
年羹尧心底一下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叹息道:“大哥准是被他们骗了。我来这里才几天呢,大多时日又在外头,他们怎么会知道我的生辰?”
胤禛有些尴尬地笑道:“唉,我本想着给双峰你一个惊喜,谁知道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年羹尧没有说话,只是大口大口地把这碗面吃得干干净净,最后向着胤禛一亮碗底,大笑起来:“这碗长寿面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长寿面了,为了它,我年羹尧再过一次生辰,又有何不可?”
胤禛也笑了,他真希望自己真的是那个富商公子尹四,这样,就可以每一年都亲手给双峰做一碗长寿面了。
第5章劝十三亲王归府,作诗画心意相通
胤禛在四川一待就是好几个月,与年羹尧形影不离,感情日笃,转眼已经快到十月。这日,胤禛正与年羹尧把酒言欢,忽闻得外面一阵喧闹。
他赶忙出去一瞧,却原来是个老熟人找上了门。
“鄂尔泰,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胤禛又是惊讶又是担忧。
“四爷,您可让奴才好找,自从您不辞而别以后,奴才几乎将整个四川走遍了,这才打听到原来您已经到了年大人府上了。”鄂尔泰看起来也赶了不少路,说话还有些喘气。
胤禛心内也感动于他一路风霜,赤诚一片,急忙将他迎进了门。
鄂尔泰到了内堂,一见这位顶戴花翎、气宇轩昂的男子,便知他定是四川巡抚年羹尧。可这位从未谋面的年大人,却又感觉似曾相识。
“参见巡抚大人。”鄂尔泰礼数向来周全。
胤禛眼见自己苦心经营的身份顷刻间就要灰飞烟灭,忙向鄂尔泰使了个眼色道:“我们家管家真是聪明,竟然让他给找到巡抚衙门来了。怎么,阿玛还是不死心,要让我娶那个麻子脸?”
鄂尔泰虽然不太听得懂胤禛在说什么,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跟随在胤禛身边,当然明白胤禛此时准是另有谋算,就顺着他的话说道:“老爷说了,那位小姐四少爷若是不喜欢也就罢了,家里正值多事之秋,还望四少爷早日回府。”
胤禛听他话里有话,遂向年羹尧拱手道:“双峰,既然我家管家千里迢迢找到这里来,我有几句话想私下和他谈一谈。”
“你们主仆多日未见,一定也有很多话说,我就不打扰了。”年羹尧亦知道自己不便在场,浅笑着向胤禛和鄂尔泰告辞。
鄂尔泰见年羹尧的背影渐行渐远,又确认四下无人,才又敛容屏气打千道:“奴才给四爷请安!”
胤禛微微颔首,俨然道:“不必多礼了,你方才说府上正值多事之秋,可是宫里又出事了?”
鄂尔泰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把胤禛弄糊涂了,他不解道:“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究竟是何用意?”
鄂尔泰故意压低声音说:“这说起来不能算是宫里的事,只能算是十三爷的事。”
“十三弟怎么了?”胤禛听说是和胤祥有关,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立即焦灼地站起来,声如洪钟。
鄂尔泰见一向沉稳的胤禛此时慌了手脚,赶忙做出下压的手势,谨慎道:“四爷,您可小声些,这是在巡抚衙门呢。”
胤禛吸了口气,扶额道:“方才是我冲动了,你继续说。”
“其实这事说起来还和四爷您有关系。”鄂尔泰接着说道。
胤禛听得心烦意乱,愠色道:“有什么事能不能一块儿说完,别卖关子了。”
鄂尔泰一作揖,开始滔滔不绝起来:“联姻翁牛特部的八公主,也就是和硕温恪公主,今年六月难产薨了。皇上体恤公主,不愿让公主独自一人客死他乡,故而想派遣一名皇子前去送丧。原本十三爷念着自己与八公主兄妹情深,又是八公主同父同母的亲兄长,主动请缨前往翁牛特部,谁知——”
胤禛冷笑着打断他道:“皇阿玛自从先前太子被废后,对十三弟不闻不问,此次必然也不会赞同十三弟的上疏。”
鄂尔泰见胤禛已经猜到了十之八九,恭维道:“四爷真是英明,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嘛。十三爷作为公主亲兄长,给公主送丧本是再合适不过。可皇上就像没瞧见他人似的,上的折子全都驳回了。”
“那最后定下的是哪位皇子?”胤禛端起桌上的茶碗,轻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