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将黄符塞给两人后又叮嘱了几句,李半溪又马不停蹄得照原路返回,虽然他什么本事也没有,但他就想和他站在一起,像人家常说的“并肩作战“那样。
李半溪喘着粗气,但空气却意外的安静,但压抑的气氛依旧没变半分——就像被凝固住了一般。
李半溪突然停下了脚步,慢慢朝前走去。
那个千思万念的心中人此刻正背对着他,那个背影在夜色中显得落寞苍凉。
而地上躺着一个人,那人一动不动。
李半溪朝前走着,在连朔背后停下,他站得笔直,看得真切。
躺在地上的是连武师傅,光是看着就失了人气。
而那个红衣青年头也没回地开口:“半溪……师傅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师傅命中一劫,生来病死大家都躲不过。
这篇文将要收尾了~~~
第50章葬礼
连武的葬礼举行了三天,在平时居住的道馆里举行的。
老道士生前爱热闹,但也不是那么爱热闹,最喜欢的还是三四人坐在一起。但过来哀悼的人却是络绎不绝,连武身手不凡,事情交给他都给完美解决了,基本上拜托过他做事的人家都来了。
三天后,人渐渐少了,遗体就摆在道馆的前厅里。
连朔在那里跪了三天,滴水未进,嘴唇干裂,但腰一直直挺挺的立在那。
李半溪在他旁边陪着,怕他身体吃不消一个栽下去。他知道连朔心里难受,但这种难受实在太痛心,只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减退,别人的安慰无法起半分作用。
索性他就一直在旁边陪着,也不开口安慰,连朔不吃饭他也不吃,连朔跪着他也跪着。
于是第三天深夜,李半溪耳边一直传来“嗡嗡”的声音,不知是门外虫鸣还是被饿的耳鸣,连朔就在这时候开口了。
好几天没说话没喝水,连朔的声音沙哑无力:“你知道吗……师傅他……最怕疼了。”
李半溪怔住,也没说话,轻轻拍他的肩,像哄孩子那样。连朔这几天绷住的神经终于断了,他一把把李半溪抱入怀里,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他眼圈都红了,用尽全身力气,像是要把李半溪揉进自己的血肉里:“半溪……半溪……我师傅没了……”
李半溪肩膀被勒得生疼,但这时也不好随便挣扎,他慢慢调整呼吸,用脸轻摩着这人的脖颈。
连朔抱得越来越用力,声音也渐渐哽咽:“半溪……我师父没了。”
这个捡了他养了他,表面嫌弃其实给了他一切的老头,前几天帮他挡了一下,于是就这么没了。
李半溪抽出一只手,同样用力回抱住他:“没事的……没事的……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他的情绪也莫名低落起来,记忆被拉到自己在医院走廊被宣告父母双双死亡那天,长长的走廊,刺鼻的消毒水味,还有令人头晕目眩的签字……
李半溪使劲忍住眼泪:“没事的,会过去的……连朔,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连朔听到这话,终是情绪崩溃,压着嗓子,低低地呜咽着。
连朔哭了多久,李半溪就帮他拍了多久的后背。
最后两人腿都麻了,坐在地上靠在一起,两人眼睛都通红的,但连朔的情绪好转了一些,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压抑。
“想喝水吗?”连朔差不多三天没喝水,再怎么样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李半溪站起身,想给他端杯热水顺便弄点吃的。可惜全身都麻了,一站起来就立马跌到地上。
连朔正给他轻轻揉着腿,就感觉一个酒葫芦扔过来,他单手接过,一抬头发现狌狌正坐在他对面,手里有个同样的酒葫芦。
“喝吧,里面是水。”狌狌又给两人扔了一个布袋。
连朔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有各类精致点心,还有水果,颇为丰盛。
“吃吧!”狌狌仰着头给自己倒了一口酒,“臭小子,还要媳妇伺候你,真是给你师傅丢人。”
连朔没应声,默默把吃的喝的放到李半溪面前,继续给他揉着腿。
狌狌见他心里难受,直摇头道:“哎,小子,你振作点,你师父早就算到了今天有一劫,躲不过去的。你也别自责了,你好好活着就是他最大的安慰了。”
“可惜没能等到你小子成亲那天。”狌狌叹口气,“你小子……算了,老头人都没了,也该告诉你了。”